第九十三节 小巫见大巫[第1页/共3页]

沉吟半晌，邓元祥为莫非：“老朽与临水轩的仆人有几分友情，或可安排申老弟登门拜访，设私宴接待，至于春宵一度，却要看老弟的人物手腕，可否入姜花魁的眼了……”

申元邛拈起一块，凑到面前细看骨殖上那一点墨迹，如宣纸上着笔悄悄一点，阴暗晦涩，气味若隐若现，非是与己身道法冲突，殊难辩白。这二十七头大妖神魂虽刁悍，手腕却不过尔尔，大夏向来为佛道二门所把持，妖物不成气候，彼辈既无传承，又不懂修持，单凭虎伥之利，得了这一星半点道法也无济于事。

申元邛回到春申堆栈，掩上房门立于窗前，望着湖光中一轮明月，堕入深思中。

当天傍晚，申元邛前去临湖轩当了一回脱手豪阔的恩客，却未能见到姜幼仪。此女色艺双绝，艳压群芳，见不见客全凭表情，她只是借居于此，连临水轩的仆人都客客气气，卖她几分面子，不肯过于逼迫。申元邛退而求其次，叫了一名花名“陈雅仙”的倌人，在她房中盘桓一夜，聊了会姜幼仪之事，暗中探查，却并未发觉妖气。

邓元祥一颗忐忑的心落回胸腔内，佛道二门的弟子多数眼高于顶，难打交道，他本来担忧对方会拂袖而去，没想到如此好说话，连扣头都没打，不由连声伸谢。掌柜的假公济私，借观鹤楼的佳酿敬了数杯，问明申元邛落脚之处，敲定转角，答允三今后亲身登门，带来好动静。

酒食已足，申元邛笑纳了掌柜的美意，袖了一袋金铤分开观鹤楼。邓元祥目送他消逝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回转酒楼，叮咛伴计把账记在他名下，月末一并结清。那伴计心中有些迷惑，不知这客人是甚么来头，邓掌柜亲身号召，还支取金铤相赠，沉甸甸一包，估摸着有几十两，倒是前所未有的奇怪事。他将此事记在心上，等店主来到建南，再找机遇偷偷禀告。

他跋山渡水来到建南城，斜穿大半个夏土，一开端打灭妖物抽取神魂，充当修持的资粮，垂垂发觉平常妖物不堪大用，直到有一回在荒山中碰到一头鼠妖，体型大如恶犬，神魂之刁悍出人意表，大有斩获。过后申元邛将那鼠妖开膛破肚，抽筋剥皮，拆得粉碎，从骨殖中拣出寸许长一截白骨，染有一点墨痕，幽深暗淡，气味与青溪子眉心黑气普通无二，令人生厌。

申元邛稍有些踌躇，那姜幼仪道法不浅，只怕有几分神通手腕，一时半刻一定拿得下。若她是妖身，当众逼出本相，以降妖除魔为名，也说得畴昔，就怕她是人身，少了一层大义名分，花魁被人欺上门，激起公愤，引来佛道二门插手，羊肉没吃到反惹一身骚。他从始至终都没顾忌过，打杀人身抽取神魂，会不会有干天和，独一考虑的仅仅是利弊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