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1页/共6页]

士族的另一面：残暴、贪婪与败北前

士族阶层中出了很多优良的人才，但也有很多纨绔后辈，特别到南朝以后，士族的糊口越来越优裕，人才却越来越少，才气也越来越差。颜之推在《颜氏家训·涉务》中描述当时的士大夫，有一段说：梁世士大夫，皆尚褒衣博带，大冠高履，出则车舆，入则扶侍，郊郭以内，无乘马者。周弘正为宣城王所爱，给一果上马，常服御之，举朝觉得放达。至乃尚书郎乘马，则纠劾之。及侯景之乱，肤脆骨柔，不堪行步，体羸气弱，不耐寒暑，坐死匆促者，常常而然。建康令王复性既儒雅，何尝乘骑，见马嘶喷陆梁，莫不震慑，乃谓人曰：“恰是虎，何故名为马乎？”其民风至此。

再举一个例子。东晋闻名的清谈家刘惔，曾当过京兆尹，为人以刚正著称。《世说新语》有《刚正》篇，内里有很多风格“刚正”的故事。所谓“刚正”，有的时候是讲为人朴重，但有的时候实在就是端架子。有一次刘惔跟好朋友王濛一起在内里走，到了中午还没用饭，有一个熟谙刘惔的布衣特别办了一桌丰厚的酒菜要接待他们两个，刘惔却果断推让掉了。王濛说他，恰好肚子饿了，人家又盛情聘请，我们就姑息点，聊以充饥嘛，干吗要那样推让掉呢？刘惔答复说：“小人都不成与作缘。”“小人”在这里指的是浅显老百姓，非士族阶层的布衣，不是品德意义上讲君子小人的小人，“作缘”就是打交道。刘惔这句话是说，非士族的布衣是不成以打交道的，言下之意是如许就会降落本身的身份，或者惹来不需求的费事。

石崇宴客，让美女向客人劝酒，客人如果不喝，申明这个美女魅力不敷，就拖出去杀掉。这里的美女就是标致的婢女，石崇是他们的仆人，说杀便杀，那里是把她们当人，的确就是当牲口对待。而那些婢女明显是不受法律庇护的。

另有一段说：

这条最后一句“在事之人，亦容而不问”，值得玩味，能够想见当时这类景象并不是罕见的例子。在《世说新语·改过》里能够找到别的一个例子：戴渊少时游侠，不治行检，尝在江淮间攻掠商旅。陆机赴假还洛，轻重甚盛。渊使少年掠劫，渊在岸上，据胡床指麾摆布，皆得其宜。渊既丰采峰颖，虽处鄙事，神情犹异。机于船屋上遥谓之曰：“卿才如此，亦复作劫邪？”渊便泣涕，投剑归机，辞厉非常。机弥重之，定交，作笔荐焉。过江，仕至征西将军。

石崇跟王恺并不是独一的两例，前面讲到的王济（就是王浑和钟琰的儿子），奶名武子，也是个驰名的豪奢之士。他老婆是公主，有一天天子到他们家做客，光驱逐的婢女就有一百多个，穿的都是绫罗绸缎，手里捧着琉璃器皿。用饭时有一道蒸乳猪特别好吃，天子很猎奇，问为甚么这么好吃，王济奉告他，这小猪是用人奶喂大的。看，这些人豪侈到甚么境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