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春花秋月何时了（一）[第2页/共3页]

鱼竿俄然动了动，水面漾起一片波纹，可宁夜寒就仿佛没瞥见一样，还是一动不动，只是唇角的笑容愈来愈深。

“是甚么？”

武林大会大抵后天就要结束了，今早看了两场比试，中午去拜见了南少林掌门解意方丈，一起用了素斋，而现在，宁夜寒正拿着鱼竿，坐在香水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垂钓，阳光下有些惨白的皮肤变得微微透明，黑如半夜的双眼比那河面还要安静。

我看着他，看他的笑容垂垂熔化在落日里。

“如烟，不准叛变我。”

“如烟，我已经奉告你了。”

我将七弦琴放于膝上，悄悄拨响琴弦。

“好。”

我曾经想过，像他如许如仙般清逸出尘的人，应是晓得那风雅的乐律琴瑟的，及时他不会，我也情愿为他弹一辈子琴。而现在，他正在我面前操琴，他的琴音正在我耳边响起。

必定一辈子，挣不开这具桎梏。

一抹额头上，发明已是盗汗密布，就如刚做了一个恶梦。

“如烟……”他的声音和着琴音，更加悠远而深沉，穿透了我的心，“我……走火入魔，五年之前，就走火入魔了。”

大抵五六里路，走到时，已是傍晚日暮时分。

“香……香囊……”

那是甚么？

宁夜寒倒是不焦急，还是每日优哉游哉地糊口，去明月楼看几场比试，再去逛逛盛泽城闻名的盛泽花海，或是去香水河边垂钓。偶然我也跟着，不过总会发明更多跟踪的江湖女子，宁夜寒还是气定神闲的模样，发明了就如同没发明。

还是那一曲流云，只是没了玉钩倾情支出的跳舞，我的心机不免又回到悠远的雪域天山之上，不知她现在正在做甚么。

“在哪？”我心急如焚，从未曾见过他这般环境。

像是走火入魔……

我一把扯下他腰间的红色香囊，翻开一看，本来香料里还藏着一个葫芦形的小瓷瓶。拔出瓶塞，倒出内里棕褐色的药丸，喂入他口中。

琴声戛但是止。

我被本身的感受吓了一跳，越细心看越感觉不普通，他在笑，嘴角的弧度拉得很大，双眼一动不动地顶着水面，眼神镇静而猖獗，那条鱼还在死命挣扎，而鱼竿狠恶颤栗并不完整因为那条鱼，而是他握住鱼竿的手在颤抖！

好像天神普通的气质，每个凡夫俗子，都感受获得。

那条鱼挣得短长，尾巴打出水面，水花四溅，宁夜寒还是没有收线的意义。

我恍恍忽惚地走到香水河边，发明那条鱼还在挣扎，鱼竿掉到了水里，但是这条鱼的力量太小，挣不开，也不能拖着鱼竿游走，以是就沉在水底，还在挣扎，既病笃，还在挣扎。

我点头。他俯身抱起我的七弦琴，回身向盛泽花海的方向走去。

他笑笑，道：“不如叫‘烬’？我刚才弹的那支曲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