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烫手的热山芋[第1页/共3页]

张乘运“哈哈”大笑，叫道：“那里糟了？老天开眼，放吾等一条活路！”

看了半晌，喉结高低转动，肚子里转着动机，如果趁其不备将对方打死，喝他的血解渴，吃他的肉充饥，也许能多活上一阵子……他曾听乌老迈提及，年青时有一回赶上海难，船被风波打得粉碎，他们抱着桅杆四周飘零，整整饿了三天两夜，火伴撑不住淹死了，他靠吃死尸才熬了过来，被一艘过路的商船救起。

申元邛扭头望着茫茫大洋，天涯朝霞灿烂似锦，波光粼粼，似有无数鱼儿游动。他揉了揉眼睛，摸索道：“海中有鱼，能抓几条充饥吗？”

海贼很快发觉船长脱逃,大声呼喊了几声，一艘快船升起主帆，绕了个圈子衔尾追来，意欲赶尽扑灭。张乘运立于船尾，眼看彼辈越追越近，神采乌青，小艇载了八九个壮汉，吃水颇深，被快船一撞即翻，汪洋大海中波澜翻滚,一旦落水绝无生还之理。

申元邛收回目光，把手伸出船舷，有力地盘弄着海水。人不喝水最多撑个三五天，咸水不能喝，喝了死得更快，申元邛用力咽了口唾沫，稍稍津润下干涩的喉咙，冷静数着呼吸，连话都懒得说。

不过睡了个把时候，二人就被饿醒，肚子咕噜噜一个劲叫喊，前胸贴后背，面前直冒金星。张乘运撅着屁股，在船舱内仔细心细找了一回，食品淡水都沉入海中，半点不剩，他堕入绝望中，沙哑着嗓子道：“完了……这下子死定了……”

申元邛扭头看了他一眼，咬着牙道：“鄙人听张船长指派，没力量也要挤力量出来……”

快船无帆无舵，死鱼普通漂泊在海中，反不及小艇矫捷自如，世人抖擞起精力，奋力扳桨荡舟，连申元邛都不闲着，拿木瓢冒死舀水，帮点小忙。半晌后，四下里天昏地暗，风雨雷电一股脑压下，小艇被波浪推上半空，又重重跌落，像一片枯叶团团乱转，将海员一个个甩了出去，哀嚎声微不成闻。

一个声音在心底响起，趁现在另有力量，先动手为强，杀了他，吃了他，多活几天，或许就能比及过路的商船……张乘运神采变得狰狞可怖，蹑手蹑手爬起家，一步步走向申元邛，五指一忽儿握紧，一忽儿伸开，指尖微微颤抖。

现在回想起来，乌老迈多数是往本身脸上贴金，他那里会忍饥挨饿，划一伴淹死了才吃死尸！

海鱼在船舱的积水中游来游去，时不时掠过腿脚，张乘运表情不错，趁着鱼群麋集，不遗余力多打捞几尾，养起来充当将来的口粮。他百忙当中转头看了申元邛一眼，见他有样学样，一点都没闲着，觉很多这么小我也不错，有事搭把手，没事宰了吃，一举两得。

申元邛吐出一串水泡，划动双臂扒住船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手脚酸软，一颗心怦怦乱闯，几近要跳出嗓子眼。张乘运随后冒出头来，口鼻中汩汩涌出海水，双臂奋力一撑，抬腿跳入船舱内，哈腰双手舀水，小艇渐渐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