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攘外必先安内[第1页/共3页]

东方发白，一轮赤日冉冉升起，张乘运踢醒申元邛，二人走了很长一段路，来到远洋的树林中，用石斧劈断树干，砍去侧枝，奋力拖到沙岸上。申元邛力量不济，张乘运嫌他碍手碍脚，给他一把石刀，命他剥下树皮搓成绳索，干些杂活搭把手。

申元邛伏在草窠里，远了望着微光明灭的洞口，一颗心直打鼓，“淫羊藿”的功效只是道听途说，万一没有传闻中那么强力，张乘运是自陷死地，触怒了“夜叉婆”，难逃没顶之灾。不过申元邛也能了解他铤而走险的决计，易地而处，他自忖宁肯跳海逃生，也忍耐不了如此折磨。张乘运哑忍到本日，用心之深，对本身之狠，令他不寒而栗。

申元邛稍稍放下心来，他咽了口唾沫，谨慎翼翼探进头去，只见张乘运赤着上身挥汗如雨，正用石斧石刀豆割“夜叉婆”的尸身。她脑袋被砸得不成模样，污血淌了一地，双臂残破不全，暴露森森白骨，割下的肉一条条串在树枝上，插在火堆旁烤成肉干。

食其肉，啖其血，敲其骨，吸其髓，寝其皮，薅其毛，才气解心头悔恨，这本是暴虐的言辞，到了张乘运手中，却成为血淋淋的行动，申元邛更加感觉此人已沦为禽兽，不成与之相处，不然的话噬脐莫及，悔之晚矣。但他现在被困于孤岛，也没有旁的挑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千万不成与之翻脸。

“夜叉婆”蒙受凌迟酷刑，千刀万剐，钝刀割肉，割成一具血肉恍惚的骨架。张乘运对她恨极，最后开膛破肚，挖出脏器烤得半熟，与申元邛分食。申元邛心生冲突，直言回绝，张乘运嗤之以鼻，自顾高傲嚼心肝脾肺肾，如同野兽普通，嘴角滴下黏稠的污血。

申元邛冷眼旁观，张乘运身板虽瘦，力量却异乎凡人，“夜叉婆”的石斧分量极沉，他提在手里像根干柴，碗口粗的树木，十几斧就砍断，木屑飞溅如雨。他记起张乘运分给他的肉干，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不知那是甚么野兽的肉，如此大补。

这一日风向突变，海水滚滚向北涌去，时不成失，张乘运当机立断，将木筏拖下水，与申元邛泛海而去。波澜滚滚，推着木筏漂离海岸，越去越远，张乘运举目了望，神采俄然一变，却见一个“夜叉公”似有发觉，翻山越岭追了上去，立于礁石上指手画脚，恨恨不已。存亡一线，倘若他稍一踌躇，多担搁半日，十有八九会落到对方手中，再难逃生！

氛围中飘来淡淡的血腥味，张乘运仿佛被甚么活动拖住，迟迟没有现身，申元邛进退两难，一颗心怦怦乱跳，几近要跳出嗓子眼。他鼓起勇气一步步捱向洞口，血腥味越来越浓，越来越刺鼻，火光跳动，他闻张扬乘运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正把稳潮起伏之际，申元邛俄然瞥见一道身影呈现在洞口，手里举起一根火把，朝本身晃了又晃，写了一个“成”字，而后退回洞内。申元邛踌躇半晌，一咬牙，蹑手蹑脚分开藏身处，绕了个大圈子去往“夜叉婆”栖息的洞窟。他在洞外张望了几眼，悄悄咳嗽一声，在静夜里显得分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