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不分青红皂白[第1页/共3页]

苦战过后，身心俱疲，郭传鳞提不起精力，深一脚浅一脚，踩过废墟和鲜血，穿过哀鸿遍野的泗阳城，在偏僻的城西挑了一户大人家，抬脚踹开门，径直闯了出来。

填饱了肚子，精力见长，该虚应一番故事了。郭传鳞对钱物看得很淡，但既然屠城，总得揣点财帛出去，免得被人笑话。他闯进仆人的卧房，翻箱倒柜，搜刮一些金银珠宝，顺手扯一幅绸缎，打了个包裹揣进怀里，感觉差未几了，掩门而出。

腹中饥馁难忍，比来有些不对劲，常常感觉饿。郭传鳞兜兜转转摸到厨房，

，战未几时，郭传鳞便气喘如牛，血流如注，朴刀重得提不起来，只能勉强让开关键，眼看撑不下去，脑后刮起一阵劲风，一员悍将从天而降，手持双铁戟，如旋风普通杀入敌阵，救了他一命。翟子鹏顿时神采大变，急命兵卒上前禁止，却那里抵挡得住，被那悍将生生杀开一条血路，提起铁戟在他头盔上一磕，耳畔“嗡”一声巨响，顿时昏倒在地。

一进又一进，前后三进，正屋和配房都空无一人，仆人大抵在城破之前就清算金饰避祸了，省去一番手脚，正合郭传鳞的情意。他会在这里呆上三天，疗摄生息，耐烦等候屠城结束，集结的号角呜呜响起。

郭传鳞跟从悍卒簇拥而出，脚步一转，直扑中路而去，他身高腿长，势如奔马，踏云梯如履高山，率先杀上城头。恶臭扑鼻而来，中人欲吐，他所料公然不差，翟子鹏将“金汁”设于东西两侧，助厢兵守城，中路止有劲卒谨防死守。眼看数杆长枪乱戳乱捅，他一脚踏在云梯之上，俯身让开枪尖，借反弹之力挤开乱枪，发一声喊，率先杀上城头。

东墙的隔板后俄然传出一声轻微的咳嗽，听声音是个年青的女子。

蛇无头不可，泗阳城端赖翟子鹏才支撑至今，秦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时候兵败如山倒，不过半个时候，泗阳城便就此易主。

郭传鳞松了口气，只觉手足酸软，背靠城垛渐渐滑坐在地，几近虚脱。他识得那得救的悍将，此人姓秦名重，虎背熊腰，膀大腰圆，善使一双铁戟，左手戟重三十九斤，右手戟重四十一斤，只是平常镔铁打造而成，运使如飞，冲锋陷阵，如入无人之境。秦重乃大帅亲信爱将，他既然杀上城头，大局已定，这泗阳城死守多日，毕竟被大帅拔了去。

他挽起袖子，刷锅吹火，煮了一大锅饭，又从梁上取下一块腊肉，洗去浮灰，胡乱剁成片，铺在饭上蒸熟了，狼吞虎咽吃了个饱。好久没吃到热腾腾的饭菜了，白米饭和腊肉比甚么山珍海味都甘旨，郭传鳞心对劲足放下筷子，长长舒了口气。

一锅锅滚烫的金汁从城头浇下，蚁附的悍卒尽皆色变，不顾统统跳下云梯，直以下饺子普通，惨叫声沸反盈天，守势顿为之一挫。郭传鳞背靠城垛护住云梯，被数名劲卒围住，堕入苦战当中，同袍从他杀开的缺口涌入，挡不上数合，便被乱枪捅死，一时候伶仃无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