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 一语惊醒梦中人[第1页/共3页]

田蕉亲一眼，小跑着上前，跟瓠子打个号召，瓠子把驴车停下，杨掌柜翻开布帘探出头来，张望了几眼，跟田蕉扳谈数语，叮咛了瓠子几句，田蕉见礼相谢。

三三两两的人丁会聚到城外，扶老携幼，背着金饰财物，畏畏缩缩朝东溟城走去。城门口搭着一个凉棚，段文焕端坐在棚中，往一本厚厚的账簿上记录来人的姓名和户籍，安排下寓所，曹近仁转手交给他们一块小木牌，并赠以元阳丹，每人一粒，叮嘱他们马上服下，以抵抗城内阴气。

田蕉笑道：“那两端驴子可没元阳丹吃！”

田蕉拉拉父亲的衣袖，表示他昂首掌柜眯起眼睛，这才发觉杨掌柜的大车就停在街旁，那头本来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呼驴也变得像蔫败的庄稼，摇摇摆晃，前蹄一软跪倒在地，连脑袋都撂了下来。

瓠子跳下车驾，敏捷地卸下一头大呼驴，牵到田掌柜的小车前，拴上驴，把缰绳交给田掌柜，咧嘴一笑，暴露焦黄的牙齿。田掌柜丈二金刚摸不着脑筋，悄悄捶着酸疼的后腰，老脸笑容可掬，待女儿返来，迷惑地问道：“咋回事？这是咋回事？”

厨子伴计都已经斥逐了，田掌柜只要亲身推车，推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老婆子和女儿毕竟是女流之辈，没甚么力量，只能搭把手，田掌柜几次想丢掉点东西，又各式不舍得。 ..

“这是……这是咋回事？”

一条笔挺的通衢大道向前延长，铺以青石，平整妥当，绝顶是一座云雾环绕的山丘，隔得远了瞧不细心，两旁的街道冠以“干支”之名，天干为横街，地支为纵道，倾斜宽窄，是非不一，错落有致，将屋宇豆割为大小不一的街坊。

女儿丑虽丑，脑筋却灵光，田掌柜老怀大慰，点头道：“嗯，东溟城中仙凡混居，初来乍到，相互有个照顾，是功德。”

田掌柜哈腰躬身谢了两句，恭恭敬敬退出凉棚，号召老婆后代儿过来，将元阳丹一一交给她们。田蕉托在掌心，细心打量着，豆大的一粒丹药，光彩嫩绿敬爱，凑到鼻下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她仰脖将元阳丹吞下，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洋洋的热力渗入入脏腑肌理，精力顿为之一振。

田掌柜把驴子还给瓠子，伸谢一声，推起小车往己丑六户行去。

田蕉见父亲明白过来，笑道：“快走吧，进了城，安设下来，把驴子还给杨掌柜，爹爹，到时候你去，我陪着娘亲。”

田掌柜恍然大悟，只得将驴子卸下来，上前跟杨掌柜合计。飞来横祸，始料未及，杨掌柜苦着脸不知如何是好，瓠子跪在驴旁，把驴头搁腿上，掰开嘴晌，又凑到胸口听音，瓮声瓮气道：“不该啊，明显没事，如何就瘫了？”

杨掌柜也是一时胡涂，得了田掌柜提点，当即明白过来，要救这两端驴子，就很多讨两粒元阳丹。他是夺目人，衡量利弊，口头相谢一声，把老婆小妾一儿一女都叫下来，叮嘱瓠仔细心照和驴子，自去城门口候着，号召迁入东溟城的人丁，挑精干男人帮手，许以财帛和干粮，帮手把大车推到寓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