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节 可愿皈依否[第1页/共3页]

7017k

“汝，可愿皈依否？”这一问如洪钟大吕，在神魂深处久久回荡，几次拷问着他的本心。

他并不晓得四双眼眸意味着甚么，但这一刻，北冥毛骨悚然，毫不踌躇逆转血气，神域不再扩大，转而向内陷落，收拢至身前三尺之地，血符明灭明灭，升腾如火，他对血气法例的各种体悟，尽数闪现于面前。北冥毫无保存尽力施为，涅槃佛国顿如雪狮子向火，殿宇经阁轰然坍塌，再度化作一片废墟。

统统挣扎都是徒劳，焚天之火由内而外，灼烧脏腑筋骨肉肉，血气法例不得加诸己身，深渊之躯渐次破坏，北冥猛地抬开端，双眸滴下两行血泪，直愣愣盯着契染，厉声道：“是谁在暗中助你？是谁在拨弄手腕？是谁？是谁？给我出来！”

光阴仿佛停滞于一瞬，北冥心如明镜，身躯却不得稍动，无从躲避，只能眼睁睁看着焚天之火寻隙而入，落于己身，体内血气突然沸腾，尽被焚天之火扑灭。北冥心头猛一沉，大呼一声，光阴再度向前流驰，他顾不得防备契染趁虚而入，尽力催动血气法例，试图毁灭焚天之火。

如来以慧眼观之，俄然心中一震，模糊瞥见一条攀附之路，如神龙见首不见尾，消逝在乎识以外。得天帝指导，如来执拿一部涅槃法例，登临上境，却不知该如何修持，之前统统经历都不堪鉴戒，正盘桓摸索之际，得天帝相邀，赴蟠桃嘉会，亲眼目睹法例之线编织人缘，伸开一座佛国，如醍醐灌顶，顿时明白过来。

如来脱手的顷刻，畴昔将来各种映入天帝眼眸，他持定弥罗镇神玺，慧根稳定，从恒河沙数的光影中找到一瞬，随之一指导出，涅槃佛国突然静止，唯有菩提古树与娑罗双树枝叶婆娑，沙沙作响。佛光如流水，浸渍每一寸佛国，祇树给孤傲园浮出虚空，大雄宝殿巍然不动，流派中开，一尊大佛结趺跏坐，面如满月，庄严寂静，启眸看了北冥一眼，慈悲面庞顿作金刚瞋目状，嘴唇微微爬动，捏定法印，念出“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掌心托起一道纯青色的焚天之火，朝他悄悄一送。

但是菩提古树与娑罗双树枝断叶坠，却始终岿然不倒。

远在三界，界壁隔断，犹能插手深渊，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此人才刚拜别不久，为何神通泛博乃至于斯？北冥百思不得其解。合法他绝望，彷徨，无助，不甘，那大佛垂下目光，口吐规语，直落北冥内心：“汝，可愿皈依否？”

但这统统都是徒劳的哀鸣，焚天之火烧过每一寸身躯，将血气燃烧殆尽，北冥体内朝气一落千丈，视野恍惚，气喘吁吁，灭亡从未如此逼近，近到一伸手就能扪及。血气荡然无存，神域沦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在涅槃法例的压迫下急剧萎缩，崩溃于无形，北冥双膝一软跪倒在佛国中，天旋地转，魂不守舍，下一刻已被挪入大雄宝殿，拜伏在大佛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