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节 盛名之下无虚士[第1页/共3页]

观鹤楼邓掌柜到达时，临水轩仆人莫一师悄悄推着花窗，探头张望了一眼。屋内暖和如春，桌上有精美的酒菜，两位美人儿服饰富丽，一鼓瑟一操琴，浅唱低吟，如泣如诉。看在当今太子的面子上，莫一师答允了邓掌柜所请，上位者的友情只能用一次，他有些猎奇，究竟是甚么样的高朋，值得邓元祥动用棺材本？

姜幼仪掩住嘴似笑非笑，眼中透出几分滑头，道：「申少爷如此笃定，可有说法？奴家，嘻嘻，可不知另有第三人在！」

姜幼仪见过客人，入坐相陪，眼波流转，谈笑盈盈，心中却有几分猎奇，她早知本日来客动用了天大的情面，临水轩仆人没法回绝，只能应允下来，省去对付一干纨绔后辈，她也乐得安逸。二位高朋一姓邓，一姓申，老者是观鹤楼的掌柜，与宫内朱紫很有渊源，少者是珠宝商之子，家业残落，两手空空，此番回到建南城，不知有何筹算。单凭此二人的根脚来源，她想不出为何要一掷令媛，巴巴地见她

「月苑」花树扶疏，精美高雅，大到回廊屋舍，小到一桌一椅，都拾掇得恰到好处，透出一种「阅尽繁华，归于平平」的表情，令人沉寂下来，躬身自问，反觉自惭形秽。从踏入「月苑」的一刻起，申元邛就感到到天庭道法的气味，如有若无，捉摸不定，他打量着奉养的丫环婢女，目光炯炯，一时候没发觉非常。

那一夜月朗星稀，灯火如昼，莫一师见到申元邛，数十年间阅人多矣，但此子的样貌却令他打了个寒噤，缩转头来，不肯再看第二眼。暮年行走江湖之时，莫一师不知见过多少逃亡之徒，杀人如麻，手腕极其残暴，却只为粉饰内心的怯懦，但是六合不仁，有那么寥寥数人是天生的屠夫，冷视生命，双手沾满鲜血，心中不起波澜，申元邛给他的感受恰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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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口的话是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返来了，莫一师低头深思了一阵，抬手禁止美人儿弹唱，唤来一个亲信小厮，附耳叮咛了几句。那小厮微露讶异之色，仓促进下，去今后院关照一番，无移时工夫，身着劲装的护院散入临湖轩，扼守各处要地，外松内紧，防备森严。

申元邛道：「姜花魁可愿亲眼一见？」

二人在花厅坐定，脚下传来纤细的流水声响，热力透过青砖冉冉升腾。邓元祥悄悄称奇，这是皇室寝宫才有的享用，以铁管导流沸水，曲折回旋于砖下，寒冬时节室外滴水成冰，室内却暖和如春，恍若隔季。临水轩仆人没有这么大的手笔，当是姜幼仪姜花魁所为，此女脱手豪阔，来源定不简朴，申老弟欲与之共度春宵，只怕是痴心妄图。….

令申元邛稍感不测的是，观鹤楼邓掌柜依约带来动静，数今后月圆之夜，花魁娘子姜幼仪在临湖轩「月苑」设私宴相待，席间并无外人。姜花魁接客如蜻蜓点水，最多不过半个时候，一夜迎来送往不知凡几，邓元祥没有说他托了多大情面，掷出多少财物，申元邛猜想代价必然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