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说人心道天下[第1页/共4页]

“此时朝廷因为新帝即位之故，局势动乱不明，得空顾及秦、凉二州。天宝二年，谢太后策动帝京之变，诛杀以张肃卿为首的顾命四大臣，列举的罪名中就有‘不能经心与金帐汗国和议，导致有本日西北兵变’一条。张肃卿被杀以后，被张肃卿重用的秦襄也遭到连累而被罢官下狱，这位疆场老将曾道：‘此冤狱也，自坏长城矣。’”

李玄都又开口道：“实在提及来，我至今还是朝廷通缉的反贼，现在却与陛下共处一室，实在是有些……不知该如何描述。”

天宝帝哑然。

李玄都反问道：“陛下焉知我未曾投效朝廷？从天宝元年到天宝二年，我一向在帝都城中，最后倒是以反贼的名号狼狈分开帝京，几乎丢了性命。”

“在厥后数年中，地师创建的青阳教愈演愈烈，囊括数州，边疆上还是战事不竭。更不消说其他天灾天灾。”

李玄都持续说道：“这些人并非没故意智的泥塑木偶，他们也有设法，有所欲所求，有着各自的算计。这便是民气。民气会聚一处是为民意，看不见摸不着，却又真逼真切地影响着统统人，便是棋手。陛下应当听过两个说法，一个是‘民气尽失’，一个是‘众叛亲离’，即使是帝王之尊，也不能违背这些看不见的民气，不然便是倒行逆施，皇位不保。如果棋局上满盘皆输，身为‘帅’的陛下逃不脱，可不料味着棋手没法逃脱。”

不过让天宝帝绝望的是，李玄都的反应甚是平平，不喜也不悲，也能够说是喜怒不形于色。

“天宝三年，澹台云率军攻入蜀州，大破朝廷官军，又在短短一年的时候中，安定南疆蛮族十六部，以蜀州、秦州、凉州等三州之地，正式盘据立国，澹台云被尊为‘圣君’。”

“哪两个字？”天宝帝紧紧盯着李玄都，广大袍袖中的手掌不自发地握成拳头。

天宝帝在心中悄悄给了李玄都一个城府深沉的评价，爱其才，厌其行。

天宝帝又问道：“谁是棋子？”

过了半晌，还是天宝帝撤退了，重新坐回到本身的位置。

“自明雍二十年以来，位于北方茫茫草原上的金帐汗国从西北一线多次犯边，及至明雍二十二年，金帐雄师兵临西都城下。”

此言一出，天宝帝神采豁然色变，强忍肝火道：“先生的意义是，如果那些逆贼能够使天下承平，那么民气就是那些逆贼的，天下也是那些逆贼的。”

天宝帝沉默了。

当时天宝帝年幼，天然是支撑母后，以为张肃卿是权臣。可因为太后弄权的原因，天宝帝这些年来逐步窜改了观点，对于张肃卿的评价渐高，此时听得李玄都旧事重提，模糊有些镇静起来，说道：“我，朕！亲政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为张相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