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第1页/共4页]

这日是殿试，礼部的人去了奉天殿，独留一个司礼法的主事执勤。

苏晋一时踯躅，闹不明白柳朝明意欲何为。又揣摩着对这么个莫测难料的人物，当如何伸谢，才显得面子且朴拙。

苏晋也觉得是，撑起伞跟他往礼部去。

且不提这一科的贡士，单说春闱前，自各地来的举子也是南边人作大数，而春闱以后，杏榜一出，八十九名贡士，北地只占寥寥七人，是故有北方仕子不满，到贡士所闹过几次，还是周萍带着衙差将人哄散的。

苏晋抬手搭了个棚，目睹一场急雨将至，偌大的中午门，竟没个躲雨的去处。

方才没细看，只大略扫了头几页，苏晋道：“回柳大人，名册头几位便是卑职撰次的。”

江主事这才重视到苏晋，高低打量，只见她一身素衣，落落而立，气度清雅至极，一时拿捏不准此人身份，抬着眉毛谦虚就教：“这一名是？”

赵衍摆了摆手，意示不必客气，又道：“我与柳大人要去宫外一趟，想着日前请礼部清算的贡士名册约莫已弄好了，便过来取。”

那头柳朝明已一脚跨过门槛，淡然又道：“苏晋。”

柳朝明淡淡“哦”了一声，继而道：“四月初九，晏子言廷议过后便去了东宫，至晚方归，那里来的闲工夫去贡士所？”

苏晋递上名帖，行了见礼，阿礼道：“苏先生是与我一起的。”

赵衍道：“我也是厥后听钱三儿说的，苏晋被打发去松山县后，十三殿下诘问过他的下落，知其遭受，还跟吏部闹过一回，吓得曾友谅那貉子觉得捅了甚么不得了的篓子，则差没把官辞了，所幸朱十三以后随军去了西北卫所，这事才不了了之。”

阿礼见苏晋面色沉沉，凑上来问：“苏先生，你看这名册，可发明一桩怪事？”

柳朝明冷声寒气：“还赖着不走？是等着本官命巡查御史将你撵出宫吗？”

“十三殿下？”柳朝明放下车帘，微微蹙眉：“朱南羡？”

阿礼环顾四周，唯恐叫人听了去：“这一科的贡士，近乎满是南边人，小侯爷说，南北差着这么些人，不知会闹出甚么糟苦衷！”

苏晋愣了愣：“在。”

三人还式微座，都察院的柳大人也到了，身后还跟着都察院二当家的，副都御史赵衍赵大人。

苏晋怔了怔，弯身施以一揖：“回大人，是五日前，四月初九。”

江主事惊了一跳，打盹头是完整醒了。当即请了二位朱紫上座，奉上茶，恭恭敬敬隧道：“圣上赏的‘龙团儿’上旬就吃完了，眼下还剩些‘银丝’，是卑职早上煮好的，二位大人且姑息。”

江主事见二位大人一副要走的架式，扯着袖口揩了揩额汗，弯身恭送。

主事姓江，正靠在案头打打盹，恍忽里听到廊庑外有碎语声，探出头认了认来人，迎出去道：“甚么风把阿礼哥子吹来了？”又接过阿礼的伞晾晒在一旁，半弯身将人往里请：“但是替侯爷送文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