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第1页/共4页]

任暄道：“这就好，你是不晓得新上任的左都御史柳大人，治纪甚严，若叫人瞧出端倪，发明我与贤弟法纪不振，就不好清算了。”

晏子言抖了抖袖袍，觉得在听笑话：“一群莽夫信口开河，晏家玉印乃晏氏身份意味，本官向来珍惜如命，毫不过带身侧，如何能落入别人之手？”

金水桥另一头照来一星亮光，众朝臣本来凑在一处瞧热烈，被这亮光晃了眼，俱作鸟兽散。

任暄领着苏晋等在桥头，到了五改正刻，晏子言公然踩着梆声来了。

晏子言低眉暗忖半刻，也觉得是，目光不经意落到苏晋身上，不由道：“如何，身边换人了？”

苏晋愣了一愣，眼看皇城已近在跟前，做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态势：“哦，倒未曾传闻过此人。”

小侯爷任暄是长平侯的独子，为人有些自来熟。

苏晋听声音耳熟，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恰是那日在大理寺给她送伞的阿谁。不消猜，另一名一露面就叫天下寂静的便是左都御史柳朝明柳大人了。

任暄五年前就读过苏晋的文章，彼时她方入翰林，一手策论清放洁净，颇具名气。

任暄来回走了几步，说道：“如许，你且先在此处等着，待会儿为兄送完密帖，抽暇子去詹事府探听探听，看看晁清失落那日，晏子言究竟做甚么去了。”

苏晋上前打了一个揖：“小人贾苏，拜见少詹事大人。”

苏晋道：“是，我也狐疑这个。”

半晌，他淡淡道：“是么？”顺手拿过提灯，举在苏晋近前照着看了一会儿。巧舌令色，冥顽不灵，跟那日在大理寺风雨里见着的模样普通无二。

夤夜只得一星灯火，映在柳朝明眸深处，悄悄一晃，如静水微澜。

晏子言怫然怒道：“你是甚么东西，竟敢问责本官！”只是月色下，苏晋茕茕孤单，冷酷沉着的模样，叫他觉出一丝似曾了解，“不对，我像是见过你的，你是——”

晏子言嘲笑一声：“你大能够不认，却不要觉得只我一人记得你！”双袖一拂，转首走到柳朝明跟前拜下：“柳大人，景元十八年恩科，您去杞州办案，回京后，在诗礼会上提起本地的解元苏晋苏时雨，说其文章有状元之才，正乃面前之人也！”

正巧引群臣入宫的掌灯内侍来了，晏子言再看苏晋一眼，“哼”了一声，甩袖往宫里而去。

任暄笑道：“如果思疑你，我还来问你做甚么？通风报信么？”

长平侯过世后，灿烂一时的侯府徒留一个空架子，幸亏圣上念任暄谦恭有度，御封他为礼部郎中。

苏晋到了侯府递上名帖，府外武卫验过，称小侯爷上值未还，烦请且先候着。

任暄没推测苏晋此番周折，为的竟是旁人。往细里揣摩，晏子言现在是詹事府少詹事，应天府衙门约莫不肯获咎人，想将这案子摁下，苏晋不得已，才甘冒大不韪，私回了密帖，找到侯府来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