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四二章[第2页/共4页]

他们了解五载，连殿上的帝王亦如走马灯普通换了三轮，存亡又何妨呢。

刘义褚万年稳定地捧了盏茶，“咳”了两声，非常端庄的模样：“苏知事，我们衙门上值，可不兴带家眷的。”

他没有出声, 苏晋又道：“你要烧死他。”

“尚书大人本已了结生念，大人那般奉告她，怕是要令她置之死地而后生了。苏大人在朝野权势盘根错节，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当今圣上又是假作痴傻，如有朝一日，她得以返京，与大人之间，怕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晏子萋又切切道：“实在我就是为这事来的，此中因果不便与公仔细说，但是……”

晏子萋瞠目结舌：“你敢――”话未说完，已有差役背着麻绳来了，他们不知眼下此人恰是晏家大蜜斯，只觉得是平常丫环，三下五除二就将她捆了起来。

晏子萋被这一通大论震得说不出话，过了会儿，她讪讪地摆了摆手：“哎，阿谁……”像是在感喟，又像是砧板上的活鱼，还企图病笃挣扎。

现在又当如何称呼他呢？首辅大人？摄政王？不，他搀扶了一个痴人做天子，现在，他才是这天下真正的君王。

刘义褚听到有死伤，脸也白了，问道：“孙府丞人呢？他不是早也带人巡查去了么？没跟着状元爷一行人马？没帮着五城兵马司治治这群不要命的？”

但是如许也好，她不娇弱，不矜贵，反而是好说话的。

此人是本日当差的衙役，昨儿二更天被孙印德指派去朱雀巷的，也许是被吓着了，说得颠三倒四。

明华宫走水――看来三日前的传言是真的。

立在堂前听了半日墙角的一小厮探出个头来，看了看苏晋，又看了看晏子萋：“敢问知事大人，女人这是要去夫子庙，还是要去朱雀巷？看时候，新落第一行人马出宫门该有好几碗茶的工夫了。”

“是么？你是晏三公子甚么人，连他身上揣没揣着官印都晓得？”苏晋又问，一顿，合手打了个揖，安静地唤了声：“晏大蜜斯。”

衙役咽了口唾沫：“原是带人跟着的，可走到夫子庙，那些肇事的看到穿官服的已是六亲不认，孙大人就……”

苏晋又笑了笑：“不赐我死么？”

六合又落起雪，雪粒子落了柳朝明满肩，融入氅衣，可他悠长立于雪中，仿佛感受不到酷寒。

一时又忆起她已被退亲了三回，也不是没有起因可溯。

内侍推开紫极殿门, 扯长的音线唱道：“罪臣苏晋带到――”

苏晋没有动。两名侍卫上前，将她拖行数步, 地上划出两道惊心的血痕。

但是苏晋对这因果不感兴趣，外头天已亮透了，她将晏子萋撂在花厅，回身往当值的前堂走去，摆布晏氏玉印还在她袖囊里揣着，迟早能叫晏子萋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