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抚瑟女子[第1页/共3页]

“这么早就放鸽子？”程宗扬道：“不消问话了？”

程宗扬挥了挥手，後面的老仆捧出一隻木匣，“鄙人愿以百金为聘。”

“睡觉。”

女子轻笑道：“君子何事来也？”

“我想找一小我。”

一名女子席地而坐，身前放着一张琴，那琴长近丈许，双臂伸开也只能抚到一半的长度，琴弦更是麋集，足足有五十弦，每弦一柱。幸亏程宗扬也是在游冶台混过的，认得这恰是锦瑟无端五十弦的锦瑟。

程宗扬抱怨道：“早说啊，我就留在桑林过夜了。”

“半夜聚在一起又唱又跳，筹办盗墓，这气势我还是头一次见。五哥，刚才我们碰到那些是甚么人？”

“大哥，你是恐吓我的吧！”

“升棺发财啊。这么好的兆头，你另有牢骚？”

程宗扬怔了半晌，然後恼道：“如何又是坟场？我幹！”

镇子後面是一条弯曲折曲的陋巷，两旁土坯的矮墙风吹雨淋日晒，已经坍塌多处，内里的房舍倒还乾净，只是没有半点灯火。

“他又没在店里住。”

程宗扬乾咳一声，用事前筹办好的言辞道：“鄙姓方，乃是洛都人氏。”

程宗扬还没来得及开口，後面的卢景咳了一声，淡淡道：“我家主情面有独钟。”

“昨日鄙人碰到一名故交，传闻他在上汤碰到一名仙女，特地赶来此地。”

那女子莞尔一笑，悄悄抱停止臂，翘起指尖，拖长声音道：“喔……找何人呢？”

月光在铜管光滑的大要上微微一闪，一羽灰颈的鸽子蜷起足，拍打着翅膀，飞向夜空。

卢景道：“去桑林。”

那女子娇笑道：“客人好会说话。说吧，或许我能帮你们找到呢。”

“那些男人是筹办半夜去盗墓，”卢景阴沉森地说道：“你是想让他们挖开墓穴，把你埋出来吗？”

那女子转成分开，一边转头笑道：“记得莫带他来。”

“那些人出自燕赵之地的中山。”卢景说道：“中山地盘瘠薄，偏又人丁浩繁，官方民风多以机巧谋食，不喜出产。男人相聚游戏，白日杀人掳掠，夜间挖坟盗墓，制作假货，私铸货币。长得姣美的，就去当歌舞艺人。女子鸣琴鼓瑟，游媚繁华之家——燕赵女子天下着名，不但遍及诸侯，连宫中都很多。”

“汉国人不过中秋？那月饼呢？”

“坐地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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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话是问她有甚么线索，她在不在脚店，不消问就能肯定了。”

“五哥，你如许不可啊，太没情调了。”

那女子目光闪亮，最後还是摇了点头，“你们来得不巧。延玉随客人去了偃师，还要半月方能返来。”说着她嫣然笑道：“延玉固然不在，这里另有很多姊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