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诛逆子纵火焚尸 责病主抗颜极谏(1)[第1页/共3页]

哪知事出非常，变生不测，仅越半夜，好好一个石家主子，竟变做血肉恍惚的死尸。天已大明，寝门尚闭，韬有侍役，怪韬高卧不起，撬户入视，已是腹破肠流，手断足折，倒毙在寝榻前。旁有刀箭摆着，也不辨是何人所置，何人所杀，当下慌乱无措，不得已着人飞报。偏宫中已经得知，赵主石虎，正闻变惊恸，晕倒床上。宫人七手八脚，环集施救，好轻易才得救醒，尚是悲号不止。究竟由何人先去报闻？查将起来，乃是赵太子石宣。应当由他先知。虎号哭多时，便拟亲往视丧。时百官已俱入存候，闻虎命驾将出，各欲扈畴前去。独司空李农进谏道：“害死秦公，未知何人，臣料是衅起萧墙，危生肘腋，陛下不宜轻出，当速缉凶手，毋使幸脱。”虎得农言，蓦地记起佛图澄语，不由的顿足感喟道：“是了是了。究竟和尚通灵，朕到此才气憬悟呢。”遂停止不可。一面饬卫士戒严，一面派官吏治丧。太子宣驾坐素车，引东宫兵千人，往视韬殓，使摆布举衾观尸，细心一瞧，反呵呵大笑，掉头自去。实是一个莽汉，若使韬知防备，何至被杀。还至东宫，将委罪韬吏，命收大将军记室参军郑靖尹武等人。韬曾为车骑大将军。偏是恶报昭彰，难逃冥谴，有一东宫役吏史科，向石虎处讦发诡计，虎始知祸由太子，气得两目吼怒，知名火高起三丈，亟命摆布往召太子宣。宣不敢径往，中使诈称奉杜后命，叫他出来。宣还道是另有密商，因即入省，甫进宫门，便有人传着虎谕，把宣驱入别室，囚禁起来。当时杨柸牟成赵生等，已闻风出走，生稍迟一步，致被卫士拘住，交与刑官拷讯。生无可狡赖，始供称杀韬情迹，实由杨柸等隐受宣嘱，伺韬过夜寺舍，夜用猕猴梯架墙，逾垣入室，因得逞凶。这供词呈将出来，虎不瞧犹可，既已瞧着，大喊：“了不得，了不得。”便命将宣移禁席库，更用铁环穿通宣颔，锁诸柱上，且作数斗可容的木槽，中贮尘粪土饭，迫使宣食，仿佛似猪狗普通。一面取入杀韬刀箭，见上面另有血痕，便伸舌吮舐，且舐且泣，哀声震彻表里。徒哭何益？百官俱入内安慰，那里禁遏得住？大众没法可想，只好往请佛图澄，前来解免。澄当然驰至，见了石虎，说出一番后果结果，稍得令虎止哀。惟虎即欲加宣极刑，澄复谏道：“宣与韬皆陛下子，今宣杀韬，陛下又为韬杀宣，是反变成两重祸祟了。陛下本日，诚使息怒加慈，福祚尚保灵长，可延六十余年，若必欲诛宣，恐宣魂当化为彗星，将来要下扫邺宫呢。”这是何因何果？可惜尚未申明。虎执意不从，待澄趋退，便令摆布至邺城北隅，堆积薪柴，就柴堆上竖一标竿，竿上架着辘轳，两端穿绳，悬垂上面，当下把宣迁就柴上，用绳系住。并使韬平时宠幸二阉，一叫郝稚，一叫刘霸，拔宣发，抽宣舌，斫宣目，刳宣肠，断宣手足，然后将宣尸用辘轳绞上，挂诸天空，上面放火焚薪，薪燃火盛，烟焰冲天，不到半时，已将宣尸烂焦，如燔如炙，好一个烧烤。及绳被毁断，尸复下坠，立成灰烬。这是何刑？最可怪的是暴主石虎，挈领宫妾数千人，共登高台，了望火所，看它燔灼。莫非是看放焰火么？至火已垂灭，再令检出尸灰，分置诸门交道中，并收宣老婆二十九人，一并杀死。究竟是虎狼脾气，名不虚传。宣有幼儿，年才数岁，聪明敬爱，虎不忍加诛，抱置膝上，向他垂涕。儿亦哭泣道：“这非儿罪。”虎欲赦儿不诛，偏秦府属吏，定请并诛此儿，看虎恋恋不舍，竟向虎膝上牵夺。儿揽住虎衣，狂叫痛号，乃至带绝手脱，始被猛掷出去，踢跶一声，顿时毕命。虎掩面入宫，敕废宣母杜氏为庶人，诛东宫僚属三百人，阉寺五十人，统皆车裂分割，弃尸漳水，洿东宫以养猪牛。另有东宫卫卒十余万人，全部谪戍凉州。太史令赵揽，已迁任散骑常侍，前曾入白道：“宫中将有事情，宜预备不虞。”及虎既杀宣，疑揽预知宣谋，独不实告，亦勒令正法。可为王波泄恨。贵嫔柳氏，系尚书柳耆长女，才色俱优，耆有二子尝侍直东宫，为宣所宠，此时已共诛死。虎复令柳女连坐，逼使他杀。既而回想柳氏姿容，未免生悔，幸柳氏另有一妹，在家待字，便饬摆布驱车接入，就在芳林园引见。细瞧芳容，不亚乃姊，就下座掖入寝床，令做乃姊替人，恣情淫狎，不消细说。姊妹花并堕虎口，死者固已矣，生者亦去死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