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吹尽繁红[第1页/共4页]

小酉瘠薄的脑袋勾画不出那种奇异的场面来，她就感觉眼睛能放光，大抵像上驷院养的豹子一样，怪吓人的。可长公主兴趣高，她只能打着哈哈拥戴：“那真奇怪人……汉人和鲜卑人都没如许的，长得倒新奇。”

铜环牵了牵唇角，“奴婢当差的时候不算短，自八岁进宫到明天，足足十五年，看到的事儿多了，经历得也多，晓得这时候应当躲避些甚么。您是皇家正枝儿，到天上也没人能撼动您的职位。您有您的将来，迟早得分开这紫禁城，以是这会子守分，甚么都不管是最好的。”

婉婉抬眼看她，“这是甚么意义？”

蜡烛在铜签子上泪流成河，铜环拿了丧服来给她换上，一面道：“这会儿是先传事，小殓后停在谨身殿，天亮才敲丧钟。”给她戴上了孝髻，拿素银的簪子别住了，切切叮咛她，“殿下不成伤情过火，眼下恰是风云际会的当口，统统顺势而为吧。”

“那是天然的了，他长得很都雅，眉清目秀的。”婉婉一面说着，一面特长画了个圈儿，“他的眼睛里有个金环，就像起大风前太阳边上的日晕。你晓得那种东西吗？像彩虹，可它是圆的，比彩虹更坚固。”

小酉和五七跪下来不住叩首：“是奴婢们的错，请肖少监恕罪，饶了奴婢们这一回吧！”

这就是长公主，很多时候身不由己，职位再尊崇又如何样，宫规森严，嫔妃得遵循，她也一样。她不得不细细考虑他的话，两下里衡量，究竟如何做才气保住他们。想留恐怕是不能留了，或许肖铎是带着太后的旨意来的，她做错了事，必须支出如许的代价，好警省她不再犯一样的错。她已经无能为力了，寂然问：“不让他们刻苦，厂臣能承诺我吗？”

铜环点灯出去，她抱着膝盖问她：“如何样？”

肖少监的神采有些困扰，“殿下若信得过臣，臣包管他们无虞。可如果换小我来措置，到时候他们还能不能保命，臣就不敢包管了。”

铜环满脸哀容，“殿下，老爷爷驾崩了。”

婉婉窒了下，“皇上只是叮嘱我不能挑南苑王罢了，我那里不听他的话了？”

小酉听得一头雾水，“眼睛内里有个环？这不就是重瞳嘛！一个框里两个眸子子，左边儿一个右边儿又一个。”

婉婉俄然发明这个南苑王的边幅在毓德宫里传播了好多版本，有的出自她之手，有的美满是底下人胡编乱造。现在想来很对不起那位王爷，她难堪地把手压在被面上，手指胡乱拨弄了两下，含含混糊道：“实在……他的模样没那么吓人，先前满是我们瞎猜的。我见着他了，老感觉他和肖少监有点像，不是脸盘儿，是身形和蔼度。”

婉婉围着围脖，面前杯碟碗盏都摆齐了，见进他出去，一下子没了胃口。小酉和五七吓得兔子似的，往她身边挨了挨，还没等她说话，他扬手把侍膳的人都打收回去了，殿里只留下他们四个，大有算总账的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