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且共从容[第1页/共5页]

到了门外还在喘气，脚下却刹住了，也不顾站班锦衣卫的侧目，扒住一边门框向皇极殿前张望。

婉婉不懂，一来一往的，几千两银子算是交代了。她只晓得这位南苑王谦恭，对那些溜须拍马的老公都这么客气。本身一门心机惟看鲜卑人长得甚么模样，没想到刚好轮着她服侍，刚才听他这席话，想来品德是贵重的，倒也不负她之前的担惊受怕。

寺人伸谢不止：“哎呀，这点子小伤还劳您挂念我。今儿时候赶，王爷先请入宫，转头有了工夫，我们再细谈。”

他点了点头沉默下来，负手前行，腰杆儿笔挺，矗立得松竹一样。单看身形，真和肖铎有些像，婉婉一霎失神，或许因为这一点莫须有的类似，倒感觉此人不那么陌生了。

把李嬷嬷说得目瞪口呆，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的眉头渐渐集合起来，细心核阅了她两眼，“你这么鲁莽，我这里倒不要紧，只怕上头罚你。”

李嬷儿脸上的褶子因气愤几近全撑开了，瞪着眼，手里拿着戒尺，对准五七的屁股就来了一下子，“还敢叫屈？殿下返来是你命大，如果再迟半步，报到慈宁宫去，我瞧你们如何样！安生给我住嘴，你求到天上也不顶用。好好的殿下，被你们这起子没国法的挑拨得摸不着北，看看，穿寺人的衣裳，上西华门卖呆，哪儿另有点儿帝王家的端方！我是这里管束化的，拘不住你们，是我渎职，转头我顶着荆条儿上慈宁宫领罪，该我吃鞭子，我受着。可我去前非发落了你们不成，要不留下你们这两个祸害，将来不知还要闯出多大的祸来！”

从这里到宴会的大殿很远，那一红一白的身影在暮色里垂垂有些恍惚了。从侧路上丹陛，汉白玉的立柱粉饰住了半截身子，殿前廊下早燃了灯笼，他们走进暖和的光带里，两个那么类似的人，并肩站着一样的高矮，要不是脸盘儿长得不一样，倒像兄弟似的。

“王爷！我打老远就往这儿瞧，料着是您，公然是的！哎呀，南城一别已经七年了，当初王爷还是世子，咱家看人准，就晓得王爷将来有一番作为。上回猴崽子们上南边儿督办丝绸，说南苑在王爷治下比老王爷在时还畅旺些儿，咱家听得耳馋，恨不能上江南瞧您去。只可惜了，这两条腿不济，上年造屋子砸伤了，到现在还走不得远道儿……今儿见了您也是一样的，我特来给您行个礼，王爷别来无恙。”

婉婉天然不能让他们替她顶罪，低声哀告着：“嬷嬷饶了他们吧，这回不怨他们，是我本身的主张……”

不等婉婉说完，李嬷儿就截住了她的话：“我的主子，哪回闯了祸您不说是您本身的主张？老这么纵着，将来可如何办？您是纯善的人，他们想出甚么坏招儿来带上您，您糊里胡涂就给他们顶缸，他们仗着甚么？就仗着您心疼本身跟前的人，舍不得叫他们刻苦！眼下好，弄得主子没了主子样儿，这么大的事儿也敢闹着玩儿。前头是甚么处所？今儿进宫的又是甚么人？如果传出去，殿下的名声还顾不顾？我是没体例管你们了，只好偏劳司礼监吧。万一那头连带问我的罪，我的这张老脸是要不成了，由得他们抽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