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破云[第1页/共6页]

时年廿二的年青人成了一派掌门，本就沉稳的性子现在更是静如止水，他哈腰时袍袖带起一袭风雪，起家后却散落为满地微尘，仿佛大家间多少是非对错都在这一个起落时入土为安，而后前尘不问，后事不计。

孩子灵巧没甚么不好，可十岁已经是知事的年纪，而他面对的人是直接带给本身十年凄苦的泉源。

慕清商抄经诵悼，焚香守灵直到送肃青道长过了五七，他跟沈留分开那日仍然漫天飞雪，端涯道长亲手为他系上端仪缝制的兜帽罩衣，轻声道：“天下三山四海，都要靠你足下测量，但不管你身在那边，都别忘了家在这里。”

赫连一族是塞外起家，很有外族风俗，易妻换妾的风俗固然被废除，但戋戋一个贱婢玩物，身为主子天然是谁都可糟蹋欺侮。两年后，梓颜挣命生下了一个男婴，还没来得及抱一抱，就死于血崩了，若没有赫连绝开恩，恐怕尸身都得喂狗。

“不错，是他创出的《归海心法》，将己身内劲打入别人体内后便纠颤对方内息，顷刻间满身真气逆行抵触，血脉倒冲。如果不是慕清商自幼修习《无极功》，强即将真气归元守一，弹压于丹田以内，不然当场就回天乏术。”沈无端眼中暗淡之色一闪而过，“我用了四十九天的时候以《岔路经》助他疏浚内息，才把这股劲力化去，但是慕清商却是以找到了禁止长生蛊的门路。”

“又过了两年，百鬼门主功法走岔，洞冥谷内权势豆割，而我在暗中生长的羽翼渐丰，必须得归去趁乱揽权，慕清商那样不喜这些的人，却挑选帮我到底，但是……”沈留嘴角的笑容渐突变淡，“我宁肯他没有帮我那一次。”

端清沉默半晌：“那……我们该如何做呢？”

洞冥谷内碧血满地的那天，沈留与身为昔日之师的门主在禁地拼了个你死我活，同为《岔路经》武典，沈留毕竟年青后继不敷，最后存亡关头，是慕清商从埋伏中杀出血路来，一剑刺穿了门主咽喉。

他沉声道：“因为《千劫功》。”

但是，世有几人晓得握着破云剑的那只手，实在被两心所控？

暗客们带来了一支已经锈迹斑斑的雕花银簪和一封赫连绝的亲笔信，上书：“当年燕雀化鸿鹄，摆脱樊笼入长空；不幸红颜辞碧树，寥落风尘不复初。”

当日他来去仓促，非道阁内那一场师徒相斗更是风云瞬息，众弟子只当慕师兄是没赶上掌门下葬，在此记念自罪，便一面欣喜开解他，一面去请来了肃音长老和端涯道长等人。

她死了，却留了个孩子下来，可谁晓得他亲爹到底是谁？没有人看重他，也没有人在乎他，赫连绝给了他名字、赏他口饭吃已经是天大恩德，哪有慈悲心去管他？

叶浮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再看向沈无端的时候，目光微寒：“那么，三十四年前破云剑正犯下血案万劫不复之事，就是出自赫连御的手笔了吧……但是，他是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