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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师兄讲的是我们二人依着《测圆海镜》修改过的新算法。这些门生都是家长听我们的名字送来的，在家都已学过九章，算数精熟，学这些也不如何吃力。”

听宋三元讲学？李御史欣喜道：“宋三元也肯去么？”

当时在漫天大雨里，踏着有些坚固下陷的河堤，鼻间只闻着腥苦的土气。可当他穿戴老羊皮的救生衣走到堤上，遥看着雷光雨柱间恍惚了身影的、一样穿戴充气羊皮衣的师弟，便莫名生出一种六合之间只要他们二人的感受，从背后抓住他的那一刻就仿佛抓住了半生心念所托。

宋老爷痛快地应道：“那当然要去！宴上另有李老学士在，岂能怠慢？学院的事不消你们惦记，你这修身班教的算术不过是个加减乘除，你爹我顺手也就教了……”

多少是他们做产业设想的根本，汉中经济学院教得极严格了。不过京里这些门生年纪太小，他们开设这门课程时是做过点窜，降落了难度的。

可惜大郑不认粉红小票票，他爹也不搞早教。做儿子的只能替发明速算法的教员叹一声生不逢时，持续听他爹教诲：“哪怕我年纪大了，算术慢些，另有赵先生她们呢。齐家班也不是离不开人，转头叫你大侄儿过来教一天……”

他们细心算了算，感觉都察院并不亏损，因而心平气和，又往另一名为驱外戚而致仕在家的李御史家送请柬。

就是宋师弟偶尔爱自称一句“宋叔叔”“宋教员”，那也是他们之间不敷为外人道的小情味罢了。

他兀自震惊，宋时忍不住轻咳一声，提示他本身还在中间听着呢。

宋三元教的净是些手指头屈伸都还不大灵的小娃娃，也就教教加减乘除；可桓佥宪教的都是开端留头的大女人了，说不得那“圆海”又是甚么讲水行的理学呢？

宋时隔着窗户恰都雅见他们，便停息了课，放小门生本身，推开后门出来相见。

他师弟在汉中开女学院却不是为了教太太蜜斯们读些闲书，而是为了教出有技术、无能活的人才的！

那他也是都察院的人！

宋老太爷便不提孙子代课的事，改口道：“不是有现成的题目，给门生们加个随堂测试就是了。”

咦，宋三元真是有福分。

宋时已吃过翰林院一顿拆伙饭，现在要吃都察院的也是毫无压力。讲学更不在话下，他们给汉中经济学院讲过好几年了，大课小课都常讲，特别善于每年送走毕业生的煽情典礼。

又有人叹道：“他做人……契兄的，不免受些委曲罢。”

李佥宪听得惊心动魄，把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半晌才收回一声长叹：“真是至情至性，伉俪情深，夫唱妇随……”

张御史代世人接过讲义，稍看了一眼，便看出其与平常容圆术的分歧――算法简练很多，又添了些他还不懂的“正弦”“余切”之类新奇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