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雪夜再逢[第1页/共7页]

“家”？

这回那少年倒是略微沉着了些，道：“将军虽、固然平时是凶了点，但却再美意不过了，任女人受了伤，便派了人好生照顾，必然是任女人的兄长没知己，不肯意过来看望。”说完他仿佛又感觉不太好，便又摸索着道，“这也不必然，或许任女人的表兄另有要事吧……”

当时许都深巷当中糖画艺人熬制的糖浆的味道。

方才舞枪她出了一身汗，此时风一吹，只感觉冻得牙齿颤抖，她正要回身时，却闻声坚固的雪地传来悄悄的踏步声，那声音越来越近，一双纤柔的手将她隐于衣袖中的手牵起，一根细细的竹签儿被塞进了她的手中。

这马车在路上还遇见了巡防队，幸亏领头的见赶车的是一老妇，车上坐着的是两个弱不由风的女子，便也没有多问，便放行了。

她说完，便躺回了床上，胸前的手炉已经垂垂冷了下去，她脸上却还是浅笑。

“那如何不见任女人的表哥过来看望呀？”少年问道。

任知节道：“我表哥就在许都。”

“但是身入乱世，才晓得甚么叫身不由己，纵横疆场多年，早已不知枪头染的血，有几分是恶，有几分是善，或许曹二公子说得对，我与他并无辨别，你年纪小小，便遭此灾害，也有我的错误。而我与曹二独一分歧的……”她略一沉吟，道，“约莫就是我受了这恶果，而曹二的日子还过得有滋有味的。”

任知节皱了皱眉，悄悄退后了一小步，问道：“你是何人？”

表哥。

任知节却点了点头，慎重道：“对，我表兄就是没知己。他欺我眼盲，父母双亡，兼并了我的产业，娶了个母老虎，狠心把我撵出了府。”

“回任女人，练的枪。”

任知节笑了笑，朝那亲兵走近了几步，问道：“小子，多大了？”

“我也另有个表姐，不过她嫁去了冀州。”

前夕里刚下过一场大雪，院中积雪还未扫净，黛色的瓦，红色的雪，吵嘴而清楚，那孤零零附在枝头的红梅与微微扬起的枪头红缨更显刺眼。任知节持/枪而立，一下腰，长/枪指天，接着便跟着身材的影象，舞出了那套梅花枪法。

除夕之夜，家家户户皆在屋中吃着年夜饭，平时热烈不已的许都街道此时竟有些空荡荡的，除了车轱轳碾过石板路上积雪的声音，耳边便只能闻声街边百姓屋内模糊约约的笑声。

脑中的浑沌仿佛被一道烈阳劈开，任知节的嘴唇有些颤抖，她握动手中的臂钏，皱着眉，却听阿碧娘哽咽道：“当年颍川颍阴县，若没女人那一□□穿闫春咽喉，本日也就没有我儿阿碧了。女人，你不是恶人，恶人岂会管百姓存亡，直到现在，还会因阿碧之事自责，你一开端是甚么样，现在也还是甚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