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骤雨[第1页/共4页]

她已有很多年未曾在本身身上见血了，满眼不敢置信。

“清闲派的人，清闲派的剑，我十足不要。”

她最后一句话轻微至极，但每一个字落在耳中，不但清楚非常，并且锋利如针，刺得耳膜剧痛。贺连越晓得她虽未脱手，可这声音以高深内力送出，极其扰民气神，一个弄不好就会气血逆行，真气混乱。

“我胆量小得很，只敢吃最上面一点长处。夜里的老鼠去舔油瓮，如果不谨慎钻得太深，贪得太多，或许就再也爬不上来了。这事理，师叔想必是不晓得吧？”

“喂，女人……”那人追了出来。

“我忘了，我忘了他的模样，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师叔这话说的，可真是置我于不仁不义之地了。”贺连越眉眼弯弯地笑起来，却有一丝寒意浮于眸中，“我虽不是甚么君子君子，但若做下如此欺师灭祖之事，恐怕这辈子都可贵安枕了。”

“你……到底是谁？”她顾自喃喃，抚着胸口，很久无言。

很多年后，阿萝被夜中一场骤雨惊醒。远远的，传来马帮过境的铃铛声，“叮叮，叮叮——”她摊开纤细娇柔的右手，幽蓝的血管在过分惨白的皮肤下清楚可见。拇指上的七宝指环古朴还是，乌黑微亮的，像那人傲视时的眼眸。

他自知目睹了彻夜这一场大战，绝无活路可言，叹道：“唯望……师叔照顾好阿萝，她实在不幸。”

贺连越剑若飞弦，夜色中剑影穿越，一招未毕，一招叠至，竟然织出一道精密的剑网。两人原秘闻隔不过两尺，但李秋水为避退他剑气，来回挪移闪躲，只得退开丈许。她善于近战指掌工夫，对上他的长剑倒是难以展开，天然愤怒非常，口不择言地骂道：“贼小子，常日里竟是藏了拙！你那里学的剑术？”

李秋水微微一笑：“现在才想到要哄我高兴，那可不成了。你资质奇高，如果早早依了我，别说北冥神功，就是小无相功、天山折梅手如许的工夫，莫非我不会教你吗？”

“师叔承让。”

“不必了。”她顿了顿，蹙眉道，“我不喜好姓段的人。”回身走出了茶馆。

李秋水斜睨了他一眼，却没有脱手杀他，径直回身拜别。

贺连越撞上她的眼神，不由头皮发麻，暗忖：这女人的确是个疯子！要不老子干脆在脸上划两道疤算了，免得她今后还胶葛不休。可又想到本身这么好好一张脸，如果为李秋水毁了，岂不是太高看她？

贺连越道：“我们清闲派兼容并蓄，我会一点剑术有甚么希奇的？倒是师叔你，如何连个小弟子都拿不下，莫非是修行出了岔子，功力发展？”

“老虔婆，谁是你仆人郎？”

“他的貌相，”阿萝指尖一颤，垂下长剑，一手扶住了额头，敛眸道，“我不记得了。我健忘了……为甚么会如许？”她迷蒙四顾，倏然悲从中生，眼泪沿着长睫滚滚而下，像个不晓事的孩子，蹲身抱膝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