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愁肠[第1页/共2页]

她用她那和脸一样惨白的手，将那一百根白发捋顺了，微微翘着兰花指，一会儿，便打好了一个同心结，谨慎翼翼塞在怀里，起家又要去那裁缝铺看看，刚到门口，撞上了她兄长，她唤了声“兄长。”

他兄长见这小妹现在惨白成如许，扶住她才开口道：“小妹，雄师得胜班师回朝，我托人探听了，那军队里确有个小裁缝，不过……他死了。圣上为夸奖军功特命战死者一概带回故乡安葬，此时正在城郊筹办下葬，我来带你去送送他。”

兵士们正挖着坑，那些尸身被齐齐摆好放在地上。她此时，哪还会惊骇这满地的尸身，奔畴昔，完整崩溃了，这些尸身要运返来，路途悠远，为了延缓腐臭，每具尸身都堆满了红色石灰粉，有的骨头都已暴露来了，全都脸孔全非，石灰粉也盖不住恶臭。

她将手臂抬起，在镜前微微转了一圈。现在，恰如夏莲在风中摇摆。她将手臂凑到了鼻前，吸了一口气，仿佛在这衣服上能嗅到他的味道。她又悄悄说了声：“小裁缝，我等你。”

她抹了抹眼泪，拖着沉重的脚步回了家，独安闲内室中，翻开承担一看，是件新裁的衣服，针脚又细又密，顶好的技术。

她没管，蹲下身去检察尸身，想找到甚么蛛丝马迹。她兄长去拉她，她执意要找，便只好交代卖力之人迟些下葬，给她点时候。

那布料的质感天然是不能和她平时穿的比拟。她抚着那些针脚，笑了，由衷地、高兴地，就如她初去那店里，看到从那出来的人们一样的笑。

“一根、两根、三根……哎。”蜜斯坐在镜前，墨发顺在一侧，她拨着青丝，又叹一声：“哎……又多了一根。”她将那白发丝缠在指上悄悄扯下来，放到一个精美的檀木盒里。

她本身打了井水，沐浴，换了那件衣服，站到墙边立着的铜镜前，铜镜里，她上衣是莲的淡粉色，襦裙是雨前茶的淡青色，袖子是用荷叶形状束起的，腰间的束腰璎珞是邃密的鹅黄花蕊，如许一来，她人如衣，衣衬人，极其清雅。

蜜斯一听，脑里一阵轰隆，幸得兄长扶住她，她只哑着声催道：“快……快……”她兄长依她之言用快马将她带到城郊。

这蜜斯在家里是万千宠嬖于一身，家里人见她每日都去一家闭门停业的裁缝铺门口盘桓好久，回到家又是闷闷不乐，并且日日穿那件劣衣，还从不让人碰那件衣服。只感觉她怕是愁闷成疾，又不敢多问，只暗中刺探此中启事。

“1、2、三……一百，哎，今儿个已是百天了。”那蜜斯还是如以往普通，做在镜前数着那一根根白发，她微微一笑，这笑容，让人不敢信赖竟是呈现在如此惨白的脸上，她又轻说：“一百根了。”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