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孔门问学（三）[第1页/共4页]

在孔府大门的台阶上站着一个身躯高大，却微微有些驼背的白发白叟。他穿了一件细葛布制的素色广袖儒服，稀少的白发用一根紫红色的木簪子牢固在头顶。或许是大哥落了发的原因，他的额头看上去比平凡人要广大很多，他的脸上充满了深深浅浅的褶皱，两片嘴唇因为落了牙齿的原因微微地有些内凹。如果我不看他的眼睛，那面前的孔丘便只是个平常的老翁。可我信赖，凡是见到他的人，都没法忽视他的眼睛，那双闪动着聪明光芒的，灵敏而详确的眼睛。他的目光没有逼人的派头，淡淡的，却仿佛能看破人间的统统。

我俄然胆怯了，我不敢与他的目光相触，我怕他一眼就看破了我心底的质疑和不诚。我俄然想起了端木赐说的话，“夫子之墙数仞，不得其门而入，不见宗庙之美，百官之富……”明天，如果我能跨进面前的这扇大门，如果我能与孔丘对坐论道，那么我能寻见另一扇“门”吗？那扇通往孔丘不为世人所知的，巨大精力天下的大门。

“不是，孔丘虽与他同氏，却分歧宗。孔悝是蒯聩的外甥，卫侯的表兄，现在他在卫国很有权势，子路就在他的采邑蒲邑为宰。”

大院前停了一辆牛车，牛车旁还站着几个儒生打扮的青年。和我一样，他们每人的手里也都提着一捆用麻绳束好的肉干。

“哦？可贵有权臣推许孔门之学了。”我轻笑一声跟无恤快步跟上了端木赐。

我不晓得面前这个目光睿智的白叟有没有发觉到他的敌意，在与无恤见过礼后，孔丘淡淡一笑就回身往院子中心的主屋走去。

端木赐在来的路上提示过我，他说退学后，孔丘会对每位弟子停止一次问学考查，以借此体味每个弟子的才气和品德。才气品德居上者，夫子才会传授他们高深的学问；人中之下者，夫子会别的传授合适其程度的东西。

孔丘出来了？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转过了身子。

“严峻甚么？怕孔老爷子骂你？”无恤拉着我走到了大门的另一边。

“看来有人比我们先到了。”无恤笑着转头对我说。

“那你说，我昨晚列出来的题目会不会太多了？孔丘本年七十有一了，就算神态没有发昏，身材也吃不消同我讲上几个时候吧？你说如果只能问三个，我该问哪三个啊？”

最后，由端木赐代孔丘扣问世人的来意，世人各自表白肄业之意。然后，孔丘自称寡德少才无觉得师，因而世人再表决计。孔丘听毕，聘请世人出院。世人出院，面朝孔丘膜拜并奉上了肄业之礼。孔丘回拜，收下束侑，拜师之礼方告完成。

作为赵鞅的儿子，无恤对孔丘仿佛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顺从，又或者说，他对孔丘所秉承的理念有一种因态度分歧而产生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