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见面不如不见[第1页/共4页]

“小师娘呢？”豆子用心朝他身后瞅。

山太高，路太险，必定没有多少香火，佛前供桌上的生果，都是老衲人本身从后山上摘下来，偶尔也会有过路的旅人出去拜一拜，偶尔的偶尔，也会放下微薄的银钱，然后在出庙门的时候跟老衲人说声阿弥陀佛，你这庙也太小了。

她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了。

“师父不会哭。”他拧了拧她的脸，“不管如何，把笑容留给别人，总比哭哭啼啼强。”

现在她已经贵为将军夫人，如果还和豆芽藕断丝连，秋水一剑晓得，这个向来杀伐判定之人，会是一个如何的了局？

“对。”他笑着点头。

一笔一笔，细细描画，再悲苦的脸，也在油彩的袒护下，变得喜气洋洋。

豆子瞪着眼睛，非常苍茫。

老衲人也有无聊的时候，特别是夏季最冷的几日。既无人相陪，就只好揽着他的扫帚在庙门口的石阶上坐一坐，听群鸦乱叫，看满山雪缺。

畴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衲人，老衲人常握着一把扫帚，在庙内庙外缓缓地扫，冬除落雪，秋扫黄叶，把时候一点一点扫到了悠远的背后。

豆子想了想，低头吃糖，不说话了。

这一幕对于看惯了老派梨园与杂耍的观众而言，几近是活生生的古迹。有的人乃至惊叫出声。

背景。

庙像棵奇特而倔强的孤松，在最靠近伤害的处所扎了根，安然发展，风雨不动。

师徒的演出，仍然持续，集市上还是每天都有喝采声。

他一愣。

小桃传闻七夕将至，各地跑江湖的班子都来到了桥头东村，借着十里八乡赶来求姻缘的男男女女小赚一笔。

老衲人是一个游方和尚，他来了，豆芽才搬出了寺庙，但两人干系很好，豆芽也曾将心中统统的委曲都说给了老衲人听。

五颜六色的油彩，将豆芽脸涂成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他不消讲一句话，只需夸大地啃掉一牙西瓜，再夸大地抖一抖黑布，变出很多西瓜皮来，在上头跌倒又爬起来，摆出各种无辜又风趣的行动，台下已是笑声一片。

这天，天快黑的时候，豆子才从月老庙出来，一起无精打采。直到走到家门口时，才俄然抖擞精力，像平常普通蹦进门去。

偶然也会跟他的扫帚发言，内容不过是我离见佛祖之日已不远，寺庙没了我，又有谁来摘果供奉，谁来打扫补葺，连你这把世上最好用的扫帚也无人再用，庙虽小，物虽微，也是一重天下，若就此荒废，实在可惜。

本想对付这鬼灵精，但是，不给她讲真相，又能再讲给谁听呢？

“他们都说我是得了怪病。”她说，“你不问我甚么吗？”

“行行，奉告你也无妨。”老衲人投降，“阿弥陀佛，真是一小冤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