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君心我心，惟愿知心(1)[第1页/共3页]

“王妃娘娘的兄弟，怎能不是虎首了。”明兰酸溜溜的。

这些根深叶茂的权爵世家都水深的很，各方权势盘根错节，谁晓得骨子里头是甚么；而顾廷烨他们几个倒是真正把身家性命都押在天子身上了的。甚么叫亲信？昔日楚霸王项羽横扫天下，最信赖的还是他的江东后辈。李自成几降几反，最核心的就是最后起事之众，只要这帮老兄弟在，他投降几次失利几次，都能东山复兴（这帮人厥后大多坑在一片石）。

“我暗中守在都城外。未过量久，先帝册封圣上生母为后，我知大事已定，兹事体大，便亲身南下报信，为抄近道赶路，甚么险滩激流，山路陡坡都得走。一起上，灭顶了好几个船夫兄弟，毙了十数匹良驹。只十余天工夫，就赶到了。”

明兰问道：“那……侯爷彼时，在做甚？”

难怪天子这么信重他们几个，这类拿血肉性命换来的虔诚度，公然不是都城权贵哭一场或剖明一段忠心能抵过的。

明兰沉默好久，“……那定是个了不起的女子。”

顾廷烨转过甚看她，明兰自顾自的拔下鬓边短簪，悄悄拨动烛火。

明兰心头一阵乱跳，张口欲辩，却甚么也说不出来。

顾廷烨盯着烛火：“你非常瞧不惯沈兄，是么？”

顾廷烨道：“也不知是真的病了，还是有人投毒。总之，那会儿王府里民气惶惑，段刘二位兄弟，虽能抵抗劲敌擒杀刺客，却对内帷之事束手无策。因而，邹夫人只好亲身入王府顾问，那会儿，她已身怀六甲。”

顾廷烨面露惨色，点点头――那几个都是跟了他很多年的好兄弟。

明兰苦涩道：“有些事情越是明白，心头便越是萧瑟。”

寸许圆的羊脂白烛上的火苗垂垂敞亮，顾廷烨目光沉郁，“我初入蜀地，最早识得的就是沈兄。彼时，他是王府侍卫统领，与段钟耿刘四位兄弟，并称蜀边五虎，名动西南。他虽年龄最轻，却为五虎之首。”

他不自发温和了声音，“沈兄与邹夫人结婚十余年，却还若新婚佳耦般如胶似漆，半晌不舍分离。我在沈家叨扰时曾亲目睹过，沈兄一个眼色，一个神情，邹夫人连问都不必，就晓得夫婿要甚么；邹夫人皱个眉，转个头，沈兄也当即晓得老婆在想甚么。我们一道闲话时，他们经常异口同声，相视会心而笑，伉俪俩无话不说……那是真正的鹣鲽情深，情意相通，我……从不晓得，恩爱伉俪也能如此。”

顾廷烨面露可惜色，“待沈兄赶归去时，只见了邹夫人最后一面。”

明兰艰巨的咽下口水，“那是……之前跟着你的？是漕帮的。”怪不得这两年账房里连续向几户人家支出银钱，都是车三娘令人来取。

明兰翻着眼：“沈国舅不但身为社稷梁柱，命还生的好。升官发财死老婆，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好运气，我那里敢瞧不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