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翩若惊鸿（四）[第1页/共4页]

“畴前我也不信。”范文程自嘲地轻笑了一声，“或许，这真的是个古迹呢？”

自辽阳与她一别至今，整整一千个日夜。

“他就在前面等你，去吧。”

“转世之魂……这人间，真的有转世之说吗？”

“转生石……如此奥妙之说，要我如何能佩服？”

“略有耳闻。”

“我想回家……”

“你是说……她还活着？”皇太极自言自语地点头道：“不成能……”

范文程还在病榻上，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一边咳嗽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咳……梦境坍塌了，她被困在了内里。她为了返来找你，连命都不要了。如果你爱她，就去救她返来！”

“回家以后呢？”

范文程一身浅蓝的布衣，嗓音温润地答：“刚好是天阴。”

皇太极如陷五里雾中，不解释义。

她的脚步被琴音勾住了普通，如中了魔怔，不由自主地朝前头那琴师的身影走去……

“或者我说得再直白一些。假定这科尔沁草原上有一真一假两个乌尤黛，将你的眼睛蒙上，一小我在你的左边一小我在你的右边，你必须在没有任何讯息的环境下，随机挑选一个乌尤黛。如果不去观察，那么在这个时候会衍生出两个能够性来，也就是说，只要不摘下眼罩，你就永久不会晓得你挑选的是真的乌尤黛还是假的乌尤黛，这两个能够性会一向并存着。”

皇太极走到那喇嘛身边，只见他跪倒在地，抱着马头琴，泣不成声。一旁的乌尤黛双目紧闭、面庞惨白，几近奄奄一息。

“是在说观察的意义。”

“明成化至嘉靖年间，新建伯王守仁初创了心学学派，在其《传习录》中，有一言道：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同归于寂；你既来看此花，则此花色彩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心外。”

“萨满说过，若不先将其本来的心魔驱除，很难唤醒她的灵魂，即便是唤醒了，三魂七魄离散得久了，也是心智不全的。”

“如果她寻不到合适的肉身，便只能不人不鬼的在阳间浪荡，再无人形，直到阴寿尽了，魂飞魄散……”

因为哪怕是自欺欺人，有但愿总好过绝望，而他，尝够了绝望的味道。

守丧期间，皇太极曾经多次恳请范文程出山，皆被他婉拒。直到前不久，他染了风寒，大病一场后，却有如脱胎换骨般，竟是像换了小我似的。皇太极原觉得他终因而想通了，没想到范文程病愈后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便是：“快去救她，再晚……就来不及了。”

他行动妥当地带她来到一个山头上，天气俄然阴沉了下来，一阵如泣如诉的马头琴声从东边传来。

那喇嘛与他道别后，便抱着马头琴，落拓的背影终究消逝在了这六合间。但是他的弹唱声却耐久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