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平安夜围巾（一）[第1页/共3页]

隆冬时节，齐远山与安娜回到上海，在法租界亨利路租下一栋洋房。安娜再也不想让女儿刻苦了，必须给她一个安然温馨的环境，还预定了霞飞路上的老练园与法国小学的名额。

这两年，常凯申在上海也有所耳闻――有位奥秘的投资家，以某基金的名义收买了很多财产，包含黄金地段上的黄金物业，近年来代价竟已翻倍。反动党加青帮的身份，让他手眼通天，打通各方面干系，终究查出竟是前青帮老迈欧阳思聪之女。

不消说，一个是齐远山，一个是欧阳安娜。

三十来岁的男人，中等个子，身穿大衣，头戴弁冕，敲响亨利路上的这栋洋房大门。

客岁陕西之行，让女儿丧失了数个月，要不是秦北洋从天而降，至今还不晓得在那里呢？九色是在上海出世的，应当回到上海哺育长大。何况安娜在上海有根底有投资，更易于安身与糊口。而中国到处都在战乱，本国租界是最安然的避风港，君不见很多政治人物下野后都去了租界做寓公吗。

“常先生，您不是基督徒吧？如何提及教友才说的话。”安娜胸口挂着十字架，淡淡地号召客人，“大半夜的，有何贵干？”

齐远山固然还是军职，倒是个无所事事的闲差，整天待在家里伴随妻女，看看报纸上军阀混战的消息，站在中国舆图前推演战事纸上谈兵。

因而，保母将他迎入客堂，沏了杯茶，便去通报仆人。

“几点钟拉？有事不能明天再来吗？”

这年夏天，他俩带着女儿九色，逃离即将开战的陕西。齐远山回到北京述职，遭到直系军阀首级曹锟的访问，亲手给他别了一枚勋章，问他情愿到那里供职？要么是去吴佩孚账下领兵兵戈，将来或许成为一方诸侯，抑或留在都城的北洋当局，作为曹锟的左膀右臂。想不到，他挑选说要去上海，情愿做北洋当局与上海租界的联络员。曹锟大为绝望，但也未加禁止，只说此子不堪大用。

进级做了妈妈今后，安娜再也不是小女人了，早已看破了常凯申的心机――不就是拉她去炒股票吗？

“一言难尽呢……”

法租界，亨利路，法国梧桐差未几都光秃秃了。街劈面的东正教圣母堂十年后才制作。马路这边有栋喧闹的小洋房，虽不能与三年前被付之一炬的虹口海上达摩山相提并论，但也算是闹中取静的好处所了。

故而，常凯申第一次来到欧阳安娜家中，很有指导江山的气势。固然作为反动党人，他还是北洋当局的通缉犯，但在上海租界，国中之国，北洋当局并无法律权。身背闲职的齐远山，哪怕穿戴北洋戎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尽管泡茶待客。

她是老迈欧阳思聪之女，常凯申仍然有青帮的身份，这么算来也是一种端方和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