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如有一分可能[第1页/共4页]

穆澜的脸抵在了他胸口，情感俄然发作：“你为甚么不审一审就下旨杀我百口？为甚么不审一审？”

穆澜真不晓得。

无涯捧着穆澜的脸。穆澜泪眼婆娑望着他。他向来没有看到过这般悲伤的她。求恳她给他时候，让他查清本相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他只用眼眸瞅着她，盼着她能明白他的情意。盼着本相查明的那天，穆澜能谅解他，能摈弃内心的那道心障，回到他身边。

穆澜能有一身好技艺，能拜杜之仙为师，能女扮男装进国子监。救走她的人，养大她的人都与十年前的朝廷动乱有关。无涯此时不想去细究那些人的心机。他望着穆澜轻声问道：“你可另有疑虑？”

这是穆澜第一次叫他皇上。无涯脑中嗡地一声，行动已快过了大脑。他伸手一拉，用力抱紧了她：“如果，如果你爹是冤枉的，我定替他昭雪。你承诺我，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如有一分能够，你都不要弃了我。”

穆澜心头一震，想起了父亲给先帝煎服的那碗药。她曾向方太医探听过药方。方太医并不晓得，只说药方早就被封存于内廷。想必能记全方剂的人只要当年被叫去作证的太病院现任廖院正和徐院判。

该说的都说了。房中又温馨下来。

无涯站在窗前，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出了一道长长的暗影。房门隔开了河湾里兵士清理的呼唤声，温馨非常。穆澜在他身后站定，沉默地陪着他望着夜色里滚滚奔腾的大运河。

无涯喃喃说道：“我去存候探病，大多数时候父皇都在昏睡中。就算是醒着，开口难以成句。他老是驯良地望着我，会对我笑一笑。偶尔开口，不过两三字。”

如果真有隐情。如果池起良只是奉旨行事。他必然为池家昭雪，还池家一个公道。

一南一北背道而的两人，没有再对相互的剖明承诺，心却前所未有的切近。

“必然必然。”

穆澜趁机向林太医问起了素公公服的药方。

无涯松开了手，给穆澜倒了杯茶，缓缓说道：“池起良身为太病院院正，卖力帝后脉案。先帝开春痰症严峻，有几次喘不过气，差点就去了。池起良宿在宫中值房两天两夜。最后一晚，卯初时分，先帝再次犯病。他一时情急，改了医方。想用猛药与金针刺穴，逼先帝咳出胸口的淤痰。成果药下去不等他施针，先帝便去了。趁着乾清宫混乱，宫门已开，他讳饰逃出了宫。巳初回到了池家。半个时候后，东厂便赶到了。”

“恨我吗？”

无涯已坐着另一艘船北上。留下这艘船送穆澜回扬州。照他的安排，素公公将身材不适，在扬州病逝。没有产生过河湾那场战役，统统如常。只是穆澜，将不再返国子监。

窗户大敞着，雨已经停了。一勾明月从雨洗后的夜空里探了出来，悄悄地照着相偎在窗前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