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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儿站直身子捶捶腰，提起空桶，对着还剩一大半的围墙叹了口气。

特别这家伙不知吃错了甚么药，他唱着唱着，还跟戏台上的伶人似的，翘着兰花指一眼一眼地睐着她走起了小碎步，最后用一个甩袖结束了整支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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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晓得刘顺家在哪一天失火，江月儿只好每天提着阿爹专意给她做的小桶到刘家另有影象中都遭了火的街坊家转一圈，就筹算有火灭火，没火浇水这么过了。

江月儿便把兜兜里的葡萄给她两个：“熟了，你尝尝。”

杜衍语气俄然一变：“你不会是想赖帐吧？”

答复他的，是对方“砰”的关门声。

江月儿冲上来，趁他挡头挡脸的时候，一股脑将手里的东西塞进了他的脖领子里。

扔完苍耳子，江月儿拍鼓掌，迈着小步子又回到了院子里……这事，还没完……

一家三口仓猝上楼，只见榻上的竹枕掉到了地上，阿谁原应躺在上面的孩子站在榻边，此时大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只差一丝，便要翻下楼去！

她在贩子里长大，平常也听过两耳朵比方“夜里想阿妹，想得心肝儿醉”这些被杜氏斥为“不端庄”的歌，内心实在不感觉有甚么。但这类歌从杜衍这个从不跟其他男娃一样光屁股到处跑，衣裳的纽襻向来要规端方矩扣到最上面的小男娃嘴里唱出来，这就不能不让她侧目了。

杜氏轻巧地绕过女儿，快步走下楼梯。

杜衍便一声嘲笑：“就晓得你也不晓得。”

江月儿头一撇就要特长薅开这家伙，被顾大好人抢先按住：“你明天说过的，你会奉告我的真名。”

江月儿又不傻，一年十二个月，才唱到了第三个月，离完早着呢。

杜衍灵敏地捕获到了她话里的意义：“甚么叫‘又’？莫非你觉得我骗过你？”

江月儿懒得说话，又哼了一声。

新仇宿恨加上来，顿时怒了：“浑说，你又骗我！”

江月儿辩驳道：“谁说我只给刘顺家浇了？我还给余奶奶家，洪大婶洪二婶家……”她扳动手指头数了七八户人家，道：“我给他们都浇了。你如果不想浇，就让开些，别弄湿你裙子了。”

江月儿向来心大，她的苦衷早跟着那哈哈一笑消逝了大半。

归正明天想来也问不出更多事了，杜衍便一抬下巴，道：“你没承诺我，那你让我唱甚么歌？”

那男孩嘴角一抽，不期然对上杜氏那双和顺中不失慈爱的眼睛，心头微微一颤，一个字不觉脱口而出：“娘……”

杜衍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有其他的启事，立时面红如血：“那我给你唱完，你再奉告我。”

杜月儿惊呼一声：“猪蹄你为甚么要投河？”她一焦急，又开端叫人猪蹄了。

便是江家男人在县衙做书办，日子过得很不差的人家，像如许用上等江米熬的粥，江月儿也只要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喝得上一碗。她寒舍如许一碗好粥，已是用了很大的诚意要留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