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除夕[第1页/共4页]

除夕要祭祖，宗祠是早早便翻开了的，由主母着令下人们打扫整齐，清算供器。明珠披着鹤氅仓促而行，抬眼看，府中的门面挂牌俱新油过一道，焕然一新。宗祠前郎君娘子们都已列队相迎，穿戴齐正面庞庄严，她悄悄吐了吐舌头，心道兄长阿姊们公然很主动。

她讷讷地似是伸出，丫环芍药从身后轻步上前，柔着嗓子体贴道，“明姐儿，这天寒地冻的，在外头站着何为呢？没的冻坏身子，夫人可饶不了奴婢。”

“我这伤敷些药也就是了，内服真不必了罢！”七女人点头如捣蒜，晶亮亮的眸子闪熠生辉，“姐姐有甚么体例？不现在儿个我就去找母亲说道，你也与我同去吧，从旁帮帮腔，不然母亲又要非难我瞎混闹了。”

两个女人都是活泼性子，絮干脆叨说话，聊了端庄事便开端东拉西扯。明珠哭丧着小脸托腮感喟，学着时下那些个文人酸客呜呼哀哉，欣然说：“我知母亲心切，可这药是再吃不得了。”复换上副抱怨的腔调，“也不知是哪家的大夫开的方剂，这也忒苦了！”

“你……”

礼书复道，“本来了，可本日这气候实在不好，父亲见久珠咳嗽不止，便令她早些归去了。”

祭祖法度繁复，宗祠毕了还须往正堂礼拜祖宗。

华珠向来是个利落人，这类做法分歧适她的做派。说完嗤了声儿，“那里用得着这么费事？”说完袖子一挽将药碗端起来，反手就给倒进了窗前的万年松盆景里头。

明珠瘪嘴，长姊怒斥又不敢还口，只好默不出声地闷头呆立。

的确是一张教人过目不忘的脸。明珠晓得，再过三两年，镜中的女孩儿会出落得更标致，就连见惯了三千美人的当朝国母启华皇后也对她赞不断口，说赵氏幺女是“赛雪肌肤温如玉，风凌秀发神仙姿”。

明珠同华珠并肩而行，都不说话，只听得见阖家高低的脚步声。鞋履踩在青砖上，哒哒的声响一阵接一阵，不断于耳。

明珠迷含混糊地点头，任由一屋子丫环替本身打扮打理。过年要穿新衣，这个风俗在任那边所都受用。七女人的新衣是一袭大红各处金通袖小袄，喜庆当中透出实足贵气。她坐在西洋镜前眨了眨眼，镜中的小女人肤色纤白，两颊的婴儿肥虽未消减，倒是五官精美灵动逼人。

“我不过随口一说，又没歹意，”华珠皱紧了眉头看畴昔，“三哥你同我较个哪门子真儿？”

明珠微点头，视野从红梅白雪上收回来，这才踅身进了屋。

翌日便是除夕，天还未亮明珠就被林氏从床上拎了起来。她一双大眼睛迷蒙着雾气，惺忪不大腐败，闻声林妈妈的声音从耳畔传来，道：“侯爷与夫人已经入宫朝贺了，返来便要祭祖，妈妈得好好替你打扮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