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宫筵（二）[第2页/共4页]

惠盎本觉得宋王偃筹算犒赏他义弟蒙仲甚么，却没想到宋王偃将他们二人领到偏殿的走廊转角时，俄然转过身来问蒙仲道：“小子，据寡人所知，你祖父蒙舒、父亲蒙瞿、兄长蒙伯，皆亡于我国的战役，是故此番征兵才会由你前来……你，恨寡人么？”

蒙仲毫不踌躇地答复道：“夫子乃得道之人，精力已超脱于俗世，天然不成再用‘宋人’束缚之；而小子尚未得道，未能体味夫子的思惟，身为宋人，为宋国而战，名正言顺，这又有甚么疑问呢？反观仇大夫，既已担负宋国国相，却频频为赵国投机，小子感觉……名不正言不顺呐。”

“文伐？”宋王偃亦产生了多少兴趣，问蒙仲道：“何谓文伐？”

所谓的《周书阴符》，实在就是蒙仲所观阅的《太公兵法》。

“此……《周书阴符》？”仇赫在回想了一下后，惊奇地问道。

目视着面前的宋王偃，蒙仲眼中闪过几丝庞大之色。

惠盎脸上暴露不悦之色，中间蒙仲亦皱了皱眉。

待半晌的死寂后，仇赫问蒙仲道：“小子，你夸夸其谈，可有攻陷滕国之法？”

旋即他又笑着说道：“说了这么多，你却还没道出破滕国的战略。”

『归正反正死的不是你赵人是吧？』

“呵。”

蒙仲淡淡说道：“战役之害，并非是一场战役死了多少人，而是有多少母亲丧失了儿子、后代落空父亲、弟弟落空兄长，且如许的悲剧，又反几次复反复了多少回。仇大夫以「战役哪有不死人」一言蔽之，小子觉得……相称不当。”

“如果滕弘不肯互换呢？”宋王偃俄然问道。

以平和的语气，委宛道出实在埋没机锋的言辞，最不成思议的是此子的面色从始至终不起波澜，这便是宋王偃对蒙仲“言辩”的印象。

听闻此言，蒙仲安静地说道：“仅凭这句话，小子便知仇大夫不体味夫子。夫子乃‘求道之人’，寻求的是六合至道，天道之下，皆是凡人，无有版图之分。在夫子眼中，只要两类人，即得道者与失道者。不呆滞于物，游心于德之和，方得清闲。”

宋王偃感慨了一句，被蒙仲一番话说得心烦意乱的他，再也没有表情持续本日的筵席。

这不，在愣了半响后，仇赫回过神来了，问蒙仲道：“你这小子好是无礼。你又不是宋王，那里晓得宋王的心机呢？”

殿中，惠盎亦小声念叨着「易地」，脸上不由地暴露惊诧、苍茫、悔怨等庞大的神采。

旋即，宋王偃很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你要寡人用陶邑去互换滕国？你可知陶邑是多么城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