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东王显灵[第1页/共4页]

康禄密切谛视着巴河镇的意向。傍晚，他见曾国藩一行走进停靠在江边的大船，接着船又开到江心。他明白了。趁着云彩遮住月光的时候，康禄潜游到了船边。轻手重脚地上了船，又将守在舱外的阿谁亲兵不露声响地掐死了。康禄换上阿谁亲兵的衣服，紧靠着舱边站定。月色昏黄的夜晚，谁也没有发觉这个亲兵是承平军冒充的。舱中的群情，清楚地传入康禄的耳中。统统都已听到后，他才悄悄离船下水。

李秀本钱人并没有和曾国藩交过手。这些年来，他的敌手是江北、江南大营和江浙两省的绿营。不过，对曾国藩，他已久闻其名了。李秀成对曾国藩以进兵皖中为重点的用兵方略不敢等闲视之。他当即作出两条决定：一是派人敏捷进京，将此谍报上奏天王，请天王令陈成全、李世贤、韦俊和他本身在安徽枞阳集会，参议对付体例；二是命林绍璋按原定打算，打着他的灯号，由浙江下到福建，把曾国藩引到赣闽交界的丛山当中，使其海军不起感化，然后再团团包抄，一鼓聚歼。他料定曾国藩明知是骗局，在朝廷的催促下，也不得不入。接到天王同意的圣旨后，李秀成带着罗纲领、周国虞、康禄等人星夜奔赴枞阳。

"玉胞、秀胞。"东王严肃的声声响起，只是比在生时迟缓沙哑，"清妖江北大营气数已尽，你们速去毁灭。清妖进犯皖中，自取灭亡，你们可在三河一带毁灭它。我走了。"说完，东王起家，向花厅外走去，唬得世人叩首不止，不敢瞻仰。过了好长时候，世人才把头抬起，东王早已回天国去了。成全冲动地对大师说："彻夜大师亲眼看到东王显灵了。东王命我们毁灭清妖江北大营，在三河毁灭曾妖头，弟兄们，我们如何办？""服从东王诰谕！"世人毫不踌躇地大声呼喊。

花厅正面，临时扯起一道青布帏幕，帏幕吊颈挂着一幅东王升天图。图上的东王，并不是究竟上的血肉恍惚、横尸寝室，而是身穿龙袍，飘发仗剑，由微风瑞云缓缓送到半空。东王像前摆着一张条形长几，上面燃着十多支龙凤大蜡烛。也只三杯茶，不过那茶杯是景德镇制的御用青龙雪底镂花细瓷杯。也只三样菜：一盘辣子爆炒狗肉，一盘武昌团头鲂鱼，一盘炖熊掌--都是东王生前最喜好的，不过那盛菜的盘子，倒是特地从江宁宫中运来的全金御用盘。也只三碗饭，不过那饭是用天王宫中收藏的江永黄土坳香米煮成，虽只小小的三碗，却香溢全部花厅。四周燃着数百根蜡烛，每个将领手中也都捧着三炷香。卷烟环绕，烛光闪动，世人面对着栩栩如生的东王像，心中升涌着崇高高贵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