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２章 声入云霄息烽烟（下）[第1页/共4页]

猛气冲心出，

脚下的官道转过了一个角度，本来挡在视野前的山壁退了开去。一条银河在火线的地平线上闪现，高耸的映出世人视线。银河暗淡，摇摆着似有似无，唯有一点最为夺目。韩冈不由眯起眼睛，定睛再看，才发明那不是星斗，而是一座城寨上亮起的火光。

固然起码另有近十里的间隔，但目标就在视野范围内的感受，让大家镇静不已。不待韩冈催促，个个挥鞭驾骡，将车子赶得更快了三分。

官道上，本来才三十多支稀稀落落的火把，转眼间就变成了上百具。拉生长条的行列，看起来很有一番阵容。正如韩冈所料，山坡上的蕃贼公然没有下来，他们在张望着，策画着。而辎重车队却在他们的踌躇中不竭向前。

如果在行军中说说话，唱唱歌，这类沉郁的氛围应当很轻易就能突破。但行进在危急四伏的谷地中，两侧的山谷中不知埋没了多少杀机，韩冈和王舜臣的神经都绷到了顶点。带队首级的严峻理所当然的传染到了全队身上，让统统人都提心吊胆。

“率率不离手，恒曰在阵前。”

数百支火把将城墙的上缘从黑暗中勾画出来，星星点点的光亮没法照亮夜空，却照入了韩冈一众的心中。就算甘谷城垂危的烽火是燃于城头上的星光中最为光辉的一颗，他们也没放在心上，那起码还代表着甘谷城仍然在宋人的手中。

如同在和应，数里外的城寨中，一阵喝彩声同时响起。千百人的欢声，轰动了六合。而喝彩声中，让人熟谙的旋律交叉缠绕。

韩冈令行制止，聚在一处后，民伕们都半开着弓，竖起耳朵静待他的号令。但下一刻，传入他们耳中的不是开战的号令，而一阵雄浑豪宕，远远的仿佛是从天涯飘来的歌声：

哗啦啦的落石让车队中一片慌乱，数只拉车的骡子仰脖嘶鸣。

一个拟当千。

注1：遵循沈括在《梦溪笔谈》中记录，西军得胜后都会高唱凯歌而还，以是写了这一段。但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军歌，沈括此时也还没到关西来任官，只能用敦煌曲子词来充数，建议大师能够去找来听一听。

用词一如早前，表情已然分歧。

“三哥，快点把火把都熄掉！”王舜臣吃紧叫道。既然能直接看到甘谷城，前面的路就不会太盘曲。就算没有亮光，谨慎点也是能走的。下方俄然一团暗中，山坡上的贼人应当不敢下来。

统统规复了一刻钟前的状况，只多了几次唱响的宏亮歌声环抱着空中，充满在谷地：

瞄着远处甘谷城的灯火，决计不去理睬身边的贼人，韩冈领着他的步队深一步浅一步的向前挪动。甘谷城的烽火火焰冲霄，垂危的黄色火光却成了辎重车队在猛兽环伺的黑夜中最为暖和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