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君臣（中）[第1页/共4页]

赵煦在韩冈冰冷的视野中越说越是流利，最后乃至大起胆量，直接诘责韩冈。

两名内侍就像是被训好的八哥，非论赵煦想要说甚么，只要见他一张口，就立即一句‘请陛下回宫’，硬生生的逼着赵煦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全。

“请陛下回宫。”

“现在岳父为赵氏一身谤言，为天下鞠躬尽瘁，这份情，天子记不得，但天下人都还记得。岳父已经太对得起赵家了，王氏一门现在当可安享繁华，用不着再冒险做甚么了。非论今后局势如何，都不会影响王氏的繁华繁华。”

“韩冈！……”

放赵煦出来，是他的一句话。收赵煦归去，一样也只要一句。

当真可惜了。

也就是说，不管夫婿如何不成人，也用不着一个外人来对她道一句‘辛苦’。

直到韩冈收回思路，回到王安石的病床前。

不管赵煦是破口痛骂，还是摔桌子打板凳，乃至把茶盏砚台摔到宫人头上，砸得人头破血流，他们都会像树上的知了一样，将几个音节不竭的反复反复再反复，直到赵煦本身服软为止。

王家人早看呆了眼，宰相底子就没把天子当回事，天子在宫中遭到钳制，这类事，早就不敷为奇，京师中人尽皆知。平常闻声了，现在也不过感慨上两声。但现场目睹，倒是大家心惊胆战。这内里，乃至还包含了王安礼和王安上。

熟谙的气味，唤醒了悠长以来的影象。这些年遭到的遭受，让他不由尖叫起来，“你们要干甚么？！”

但面对发怒的宰相，他也经历很多，也不至于被韩冈一冲，就乱了阵脚。

赵煦一下慌了神，好不轻易占了点上风，他还想好生的跟韩冈辩一辩，但韩冈竟直接叫了身边把守他的人来。

最后，他只能忿忿然的将房内世人一个个记下，在内侍的包夹中抱恨而去。

“楚国公功高当世，近世唯有韩琦可比，韩琦封王，楚国公如何不能？朕之皇后，又是楚国公的女孙，皇后父祖，皆可封王，亦有成例可循。朕欲王王氏，庇荫楚公一门，相公感觉有那边不当？！”

在她的脸上，都看不出些许情感颠簸，如同戴了一副与面庞一模一样的面具，无声无息的站在一旁，仿佛一具雕像。

吴氏正坐在病床边，为王安石擦着脸。他的岳母一向专注在那边，方才产生的统统，她全然没有在乎。

“皇后。”

不过这件事，就深深埋藏在韩冈和章惇两人的心中，毫不会对外泄漏一星半点。

不过正面面对大宋天子发怒，除非是理直气壮兼之胆略过人，少不了双股战战，汗出如浆，更有直接吓晕畴昔了的例子。

他冲韩冈瞋目而视，乃至破口痛骂，但韩冈理都不睬他，而内侍就一向在耳边，将‘请陛下回宫’五个字反复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