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乍沉乍酣的梦 （九）[第1页/共2页]

陶骧垂手，拉起她的手来。

静漪揉着眼，适应了光芒。

陶盛川点着头，暖和地问道：“是从老太太那边过来的？”

陶骧眉皱了皱，就听父亲说：“我也有好些日子没有来这里了。老七，陪我涣散步。静漪也来。”

陶骧刚要开口，静漪先轻声说：“是，父亲。”

陶盛川的语气并不见峻厉，陶骧却毫不敢忽视。

陶盛川听了，浅笑点头。

陶骧晓得静漪是用心走开的，因而站在父切身边，看着静漪采玫瑰，听到父亲咳嗽几声，喘气间带了点杂音，便说：“父亲，时候不早了，是不是该往回走了？”

“还早。”陶盛川摆手。手帕按在嘴边，又咳嗽了几下，才止住。

水池上的轻风吹来，清冷的携着莲叶暗香，她的脸还是热乎乎的――方才此处是暗了些，可难保灯亮光起的一刹，她和陶骧密切的行动，没有被看到……她不由双手交握。

陶骧挑了下眉尖，走在前头。

“你可晓得，会有人抓住这句话，大做文章？”陶盛川问道。

陶骧说：“固然父亲早有此意，倒也不必急在这一时。父亲一退，那些人老的老、小的小，恐怕都难当大任。”

陶盛川看了静漪，浅笑道：“静漪返来这些日子，气色好多了。”

陶盛川喘气已定，点点头，道：“老?弊端，不怕。有一样，南京本日通电天下，广而告之西北军平叛有功，特颁嘉奖令，犒赏西北军诸将士。此事你竟在师一级集会上说‘不值一提’，可有？”

静漪点头，说：“赶明儿我再奉告你的……父亲，我能采几朵玫瑰花归去吗？”

好一会儿，陶骧看着静漪抱了一捧玫瑰花向他们走来，才轻声说：“我本想等仲成和敦煌完整安定新疆，再大大的庆贺一下。既然如许，父亲，我们当然要给费特使这个面子……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后日奶奶的寿辰。您说呢，父亲？”

“这么说来……费玉明在此地居留已经有一段时候。”陶骧说。

陶骧扶稳她，看她安妥，才将她扶下雕栏。两人都看到花圃南门处出去了人。

是电灯亮了起来。花圃子里顿时被灯光照亮了大半。

“这并不出奇。”陶骧还是皱了眉。

陶骧面色有些严峻，不知他在想些甚么。

陶盛川看着儿子。

静漪笑着说：“奶奶说，我进门的时候把她吓了一大跳，又黑又瘦，像只黑猩猩。”

陶骧一听，且要出言禁止，不料陶盛川却说：“去吧，想采多少就采多少。只是细心些。”他说着，看了眼身后跟着的史全。史全忙从老仆手中拿过灯笼，跟着静漪往路边的玫瑰丛中去了。

静漪在一旁看了，顿觉此时老爷子的表情非常的好。她不由又看陶骧，见他一副想顿时就走的模样，对他摇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