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乍沉乍酣的梦 （二十二）[第1页/共3页]

陶盛川极少同长辈这般坐着闲谈几句，陶夫人出来时看到，也不由稍稍一怔。静漪看到她，先站了起来。陶夫人倒着意又看了她一眼，才转脸提示丈夫该出门了。

静漪没出处便感觉此时她定是悲伤不已的……但是她没有转头，只是略一站，仿佛身子还晃了晃，说：“老太太既然让你照顾麟儿，你就好好照顾他。等大少爷好了再说。”

内里还是不见服侍的人。

“是，奶奶。”静漪轻声答复。

静漪这才坐了，陶盛川神采和缓些。她内心暗道本来陶骧的脾气，恰是随了父亲的……待茶上来，是陶盛川爱用的。她端了茶碗细细品了。只感觉这茶初时甘香，继而苦涩，待到入喉很久，方有回甘，余韵环绕，唇齿含香。

静漪点头。

陶老夫人看看静漪，低声问道：“骏儿如何样？”

静漪本来不敢坐的，陶盛川便略板了脸，说：“父老赐坐，怎敢不从呢？何时长了这等弊端，我竟不知。不是在老太太那边也是让坐便坐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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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盛川佳耦伶仃乘了一辆车，静漪带着秋薇乘车随后。

静漪心突突跳。老夫人轻飘飘的两句话，却仿佛把甚么东西狠狠地一把抹掉了……她只听到陶夫人应了句是。

陶老夫人盯了她一会儿，说：“妥当措置。我不想再看到她，也不想闻声群情。”

静漪听了更加心惊。

静漪这才明白过来，想是特地的不让人在跟前服侍的。

静漪只觉心惊。内幕不得而知，明显也跟昨晚的枪声有关了……她盯着地上丝绸毯子的图案。花腔繁复而素净的丹凤朝阳，朝晨并不明丽的光芒中，图案有些暗淡。她感觉眼睛发涩，手里握着帕子，此时却也不敢随便乱动。

静漪问候过公公，垂手侍立一旁。刚好仆人来上茶，静漪亲手奉茶。

“随我来，还要去接机。”陶夫人接下来讲的，已经是闲事。

陶夫人便站了起来。静漪也不敢坐，仓猝起家。

“只是伤在了要紧的处所。今后不知能不能瞥见东西。”陶夫人沉着。

“畴前表蜜斯就说，蜜斯是冰肌雪骨，大夏天的也不爱出汗，夏天里最好过了。如果蜜斯都嫌了热，旁人岂不是要每天泡在冰桶里了？”秋薇道。她敏捷地摇着扇子，“兰州的夏天，哪有北平那么难过……”

对着门，陶夫人高大的身影象是嵌在画框里的一个深重的画像，此时更加显得沉重。

“许是暮年便让他出洋的原因，老七洋派的很，仿佛是再也不会细细品茶的。”陶盛川说着，好似感觉有些遗憾。但见静漪捧了茶碗端坐，轻声对他说“并不是的，父亲，他也爱喝茶。平常用的是白枫露”。他想一想，点头，“那倒也好。”

他本来便对静漪青睐有加，令静漪感觉暖和，本日见了他，竟更感觉亲热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