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舒一卷的画 （十一）[第1页/共4页]

母亲字里行间透着的精气神，也让她多日来的不安一扫而空……现在可见，约莫是她多虑了。

“七妹这么晚还没有歇息么？”

陶骧说：“帔姨病重。”

静漪怔住。

“你去歇着吧。”她轻声说。

静漪倒不想这草坪另有这么个来源，不由又低头看看。短短的、柔嫩的草叶密密匝匝地在一处，月光下，撒了一层银霜也似。

陶骏坐在轮椅上，正望着她。灯光下他的面庞平和安好。

陶老夫人看看她，喝了口茶，浅笑道：“要我说也罢了……静漪你就自个儿去愚园住吧，也别同我们这些老婆子混了，年青小媳妇儿，和我们这些气浊貌丑的老太婆在一处，倒不如本身清净些。”

不远处梨树下一个深重的影子。

“是。”静漪道了晚安，悄悄地照原路返回。

静漪低着头。

因见两人气色都不对，秋薇也没有敢跟出去。

静漪本来是要马上便分开的，听他提及这方碧草，便停下来。

“是呢！”静漪笑着，脸红的甚么似的。

静漪没出处的心头猛颤一下，忙把信封翻开，抽出电报纸来。

“你这孩子，这也能笑成如许。”陶老夫人笑着说，“可见你母亲教诲你实在严格。不过一时笔误罢了，难不成真的交功课？”

“骧哥儿不爱花儿草儿的。骏哥儿和尔宜礼拜天来。你大嫂干脆就没空来，只我们这些闲人玩一玩吧。”陶老夫人笑道。

“大嫂，这话我不爱听。你是气浊貌丑，我可年青着呢。”陶因润拿了把羽毛扇，扇了扇。斜着眼睛瞅瞅静漪，说：“我说，侄孙媳妇儿，我也口渴了。”

“就是，大嫂还别忙着说他不爱花儿草儿。那得看甚么时候。”陶因润却没尔安那么刻薄，笑道。

静漪笑着，揉着眼睛。

静漪看看他身后，房门大开着，并不像平常的屋子是有门槛的，明显这是特别为他考虑。只是常日和他形影不离的福顺并不在他身侧。

静漪公然是笑容满面。

陶骧已经走到她近前，看她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说：“来接你归去。”

她俄然有些恹恹的。

“想必七弟自个儿都不记得这事了。只是当初他可也很有兴趣。”符黎贞也从屋子里出来，轻声说道。

香水瓶子从手里滑下去，滚在妆台上。

“秋薇。”静漪无法地看着孩子气的秋薇不厌其烦的玩这个游戏，已经玩了有一盏茶的工夫了。

这个月洞门走出去，是一个小巧的天井，四四方方的，并没有种甚么花草树木，连石头也没有一颗，而是铺了一片青草。静漪见青草补葺的整齐，一棵杂草闲花也无，晓得这是特地栽种的。她也不忍踩踏，只渐渐地移着步子。走了好一会儿，才昂首看看这个院落，前面一排宽檐大屋，屋子里亮着灯，屋檐下挂着成串的羊角大灯，因而天井里这片青草地在灯光晖映下，如同绿茸茸的毯子……静漪听到身后有声音，起先并没有在乎。提着裙子在草地上走着，谨慎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