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采莲[第1页/共4页]

逾明心中一动，扇子一合，在手心一敲，“我甘愿带给她的都是喜乐，再无哀怒。”

那家人分红两派。一派主张保小的便成，因为她已萌死志。另一派主张大小都要保，希冀她当了娘便有了活的但愿。

风月笔又一阵发笑，“你们愈发有默契了。自打逾明仙君来了月老殿，主子你多了几分喜怒哀乐的情感，倒愈发像小我了。”

色夺歌人脸，香乱舞衣风。

“亲人？寻亲？”渺渺浮泛的眸子骤亮，如风雨中的小火苗，忽闪一下，灭了。“她死了。”

那家人本就容不得妖孽，此时更是喊打喊杀，她搏命护着女儿，不知挨了多少腿脚，额上也被锄头砸中，自此落了疤。女儿被护在怀中，毫发无伤，只会堕泪。

痴傻夫君疯得短长，却有一大把力量，稍有不快意，动辄吵架，她活的非常辛苦，常有重活泼机。无法那家人看的紧，她割了两回腕子皆被救了返来。以后，把守更是峻厉。

“你是槿娘的女儿，渺渺。”月华下了定论。

她的命保住了，第二个孩儿也保住了。第二个是女儿，生来便有寸许长的白发。产婆一声尖叫，几乎将孩子抛出去。那家人说是妖孽，依着村里端方，要用恭桶溺毙。

胆小心细的女子被燃烧的妒火烧昏了脑筋，终究做出了令她悔怨一辈子的决定。

一双孩儿长到三岁，男孩儿似父痴傻，女孩儿似母早慧。

采莲少女们咯咯娇笑，呼朋引伴，“好姣美的郎君……”胆小的少女腔调一转，以采莲曲调戏起他来。

落日下，她的身影仿若镀上一层金色，与南湖的莲花融会在一处。山川才子，皆可入画。

“你们，你们待要如何？”渺渺垂首，眸子也未曾抬起。

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

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风月笔嗤笑：“你们两个傻子，还不追？人都跑了。”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二仙异口同声。

某日，教书先生于南湖泛舟，见到六岁的采莲女非常惊奇，知她没驰名字，又怜悯她的遭受，以“寄蜉蝣于六合,渺沧海之一粟”，为之取名“渺渺”。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教书先生所言的一段光阴，转眼已近一年。他经常暗中布施饥饿的渺渺，垂垂，也与渺渺的娘亲熟谙起来。

拜堂那日，村里的喜婆一早来上妆，足足破钞大半日，也未能妆成。村里的喜婆常常忆起当时情状，不寒而栗。她悄悄坐在打扮台前，也不言语，簌簌落泪，半今后，眼眶里竟流下血泪来。厚厚的脂粉也没法袒护，道道血泪。

“你还会作诗？”月华将最后一颗莲子放入口中，探身折了一朵粉嫩的莲花，悄悄一嗅，暗香醒神，顺手抛予他。“赏你的！”

猫儿眼少女眼神一黯，咬了唇，自发败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