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艺术工场[第1页/共3页]

昏黄中，只听得一个浑厚的声音落在耳旁，我的肩头被一只要力的铁钳般的大手抓住，我的整小我，像是一根折断倾倒的旗杆重新被人撑起，猎猎风中，思惟的旗号复又重新颤栗。

我除了狂喜，无言。看着林裳的眼神中充满了盈盈的感激。而她亦是几近喜极而泣。

为甚么！为甚么林裳一次次的支出、一次次的捐躯，仍然换不来月光之城一时半刻的安宁？莫非我和林裳极力保护的国度，就连签下丧权辱国的条目来割地乞降的卑贱都没有资格获得吗？

我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因我晓得，现在的她有多么的高兴，也正申明，在这之前的无数个日夜里，她就有多么的痛苦！

“把稳！”

“艺术工厂！”我只念了一遍，就再也难以按捺住心中冲动而狂喜的情感，“是真的吗？你要……你要把这里，改建成一个艺术工厂！”

再一次目睹海青东西厂堕入被裁撤的泥泞……好似又一记重拳击在了怠倦不堪的拳击手的脸上，澎湃而至的眩晕感袭遍满身，当时的拳击手感受不到痛。正如此时的我，已然提不起任何一丝带有情感的力量。

……

带着新疆味道的浅显话，声音很熟谙。我稍稍遮住照明灯斜射而来的光芒，往身边那人脸上凝睇。红色安然帽下，是一张乌黑而刚毅的脸。是爱羽日化新厂里了解的老工人，也是我的徒弟，周虎。

现在晚的我，究竟有没有看错？或者，这仍然是一个未曾醒来的梦？游离在绝壁边沿的海青东西厂，亦或是我和林裳的“月光之城”，真的能够以如许的体例完成它的救赎、它的窜改、它的重生吗？

忽地，一只皎白的玉手扯住了我的衣袖，清澈美好的声音吹拂在我的耳边：“是我，是我让他们来的，是我让他们拆这里的墙、挖这里的土的，可不成以？”

“哎！哎！这不是，陆鸣嘛！是嘛！”

我并不是做梦，却比做了一个好梦更感觉欣喜。

四个大汉笑着，纷繁将拳头捶向我的胸膛作号召，我又欣喜又迷惑，终究问道：“你们如何会在这里？你们，不是在新厂……”

或许，在潜认识中，我始终感觉本身，在不该该的年纪，走上了一条不该该走的、非常难走的门路。我逼着本身以为那巷子旁的美景是别人底子不成能看到的，却对别人早已远远走在了我的火线视而不见。

时候渐晚，事情结束。我和林裳，与四个男人一同，在旧球场里摆上了小酒桌、端上了下酒菜。好久未见，自是有很多话絮干脆叨地说个不断。

林裳似是很灵敏地抬眼看了看我，一顷刻间，我却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了一些因没法停止精确鉴定而带来的踌躇，以及深切的绝望。

我寥寥地自谦说道：“我只做了一些微不敷道的事情，端庄提及来，和原地踏步也没甚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