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似曾相识[第1页/共3页]

他求的，也不过是灯下的那小我。但是这个，不是他的那小我。那小我从小到大，那里会甚么纸船，秋千，更不要说在山上挖泥鳅。她只会看书，写字，养一些或娇贵或活泛的花草，做一些食不知味的吃食，偶尔坐在假山上晒晒太阳，看那些宫婢们放鹞子，她能那样坐一天。

等明嘉帝和丞相议事毕，来到书房，却瞥见落坠红趴在那宝贵的棋盘上睡着了。小丫头嘟着嘴，眉头有些皱，想是那棋盘枕着到底不舒畅。明嘉帝上前谨慎翼翼将那小丫头抱起来，到里屋床上安设妥了，瞥见她半边脸上一条条红印子，那是被棋盘上的凹槽挤压的，倒是非常调皮敬爱。明嘉帝给她掖了被子，看着那熟睡的脸，那脸上毫无防备的神采，像极了曾经的人。

明嘉帝有些骇怪，但很快反应过来，手一招：“本来是你这只小猫，快些出去，内里冷。”

那张明丽的脸，似曾了解。多少年前，坐在他劈面的那小我，手里总捧着一卷经籍，只是安温馨静地在那边看。身前的烛火腾跃地短长，她就拿剪子悄悄剪去一截，然后持续看她的经籍。那样的糊口，多少年没有过了，十年，二十年？

明嘉帝将折子顺手扔在桌上：“贞妃故意了。恰好朕有些饿，叫出去吧。”

“我会给哥哥乘凉打伞，还会折纸船！”小丫头细心地数这本身会做的事情——固然在明嘉帝看来，这些都是小孩子玩意儿，不过看她这么当真，倒是不想打断，也由着她。

明嘉帝内心打动，也不指责别人，亲身将东西接畴昔，叫落坠红坐了，又叫人拿一个新的手炉给她道：“这盒子是秘制的，内里有放炭火的夹层，那里需求罢休炉出来。倒难为你这么想着。”

……

“皇上，贞妃娘娘说皇上日理万机辛苦万分，特地做了些夜宵，人已经在内里候着了。”曲锦福作为跟从明嘉帝几十年的人，天然能够揣摩到那么几分圣意。甚么话该甚么时候说，他大抵能摸到火候。

明嘉二十五年初

小丫头吃着一嘴的糕点屑子，吃紧慌慌地辩白：“才不是！哥哥最疼我了！我才不是夏天的小棉袄！”

这个天然是用心的，曲锦福也晓得贞妃的企图，便打圆场：“红女人手里不肯松开给皇上的东西，怕是顾不上手炉，是咱家的不是。”

明嘉帝在殿中细心看折子，却如何都静不下心来，那折子上仿佛总有那么一个模糊约约的影象，那张洁净的，纯真的，以及熟谙的脸；阿谁调皮的，天真的孩子。在明嘉帝看来，那便是不成多得的宝贝，比这个天下，比这座牢似的皇宫，更贵重。

但是曾经的人再也回不来了，现在面对的那些，都是要费脑筋的东西，连同这皇宫里、皇宫外，另有王朝国土以外的那些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