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夏日浮生(二)[第2页/共3页]

明嘉帝看着初如雪把那杯水喝完了，才慢悠悠地开口：“这一年，你变了很多。”

明嘉帝走到初如雪身边，坐下来问：“既然无缘，何必固执这么一个孩子？”

初如雪晓得，明嘉帝对她腹中的孩子，是有旁的筹算的。但是她并不想叫明嘉帝遂了愿。那是她能留住的，独一的迷恋了。

明嘉帝为了那杯水，怔了好久，怔到初如雪差点睡着了，他才开口。

初如雪摸索着找水壶，把杯子抵在壶口，一点点地倒水。明嘉帝看着她，一时竟不晓得该同她说甚么了。

这句“怜悯众生”，必定不是随便说的。初如雪晓得，明嘉帝现在，并不能公然送来甚么不洁净的东西，只是她从心底，不肯意要他的东西，便是一点点，都不肯。

这时，团子从屋里窜出来，跳上躺椅，“喵”一声，蹭着初如雪的手臂。

明嘉帝并不想为了这个题目和初如雪争辩，摇点头道：“你刚强起来，倒很像她。”

“亦白，朕不是来同你拌嘴的。你该清楚，你如许做，对大渊，意味着甚么！”

但是明嘉帝终究还是没叫她遂了愿。

初如雪怔一怔，随后好笑道：“本来皇上的意义，是一纸空口宣言，要用两次。”

初如雪承认：“皇上和她，向来不是一个天下的人。”

初如雪并不想和明嘉帝会商她和昭仁皇后的类似程度，她晓得，兜兜转转，该来的，总会来的。

初如雪懒惰地侧过身子，点头：“的确没有阿谁缘分。我原觉得人定胜天，事在报酬。到头来却甚么也没有。”

明嘉帝怔了怔，拿过来初如雪方才喝水的杯子，喝一口，是糖水。她现在这般肥胖，为了腹中的孩子，白日里的水里都兑了糖。

当初甲子宴上，明嘉帝说的那几句，对初氏一族来讲，的确首要。但是这话在初如雪，倒是一文不值。她并不能因为明嘉帝那一番掺杂着大话和讳饰的言辞，以初氏一族家主的身份，就这么谅解了明嘉帝。

初如雪眯着眼，冷冷地：“这些日子蚊虫多，方才还觉得是甚么虫子。”

那只是她初如雪的孩子，他只是个还未出世的婴孩，对这天下局势，并不能起甚么感化。

是了，既然当初不是天定的缘分，既然当初是阴差阳错，那么为甚么要生下她，叫她在这世上走这么一遭？

她习武数年，力量比明嘉帝稍大些，这一把，几近是要把明嘉帝的腕骨碎了。

明嘉帝天然也晓得初如雪并不会因着他这一两句话便公然放下内心的仇恨，同他言和。

说了这么多，终究要问的，也不过是这个罢了。初如雪渐渐展开眼，问：“皇上和她无缘，为甚么不杀了沐靳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