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1 哪怕将来先你而去[第1页/共4页]

梁总管道：“皇上不让打搅，主子没敢出来瞧，摆布环春在屋子里，必能服侍好娘娘。”

岚琪但问：“皇上说的是至心话？”

岚琪微窘，抿了抿唇道：“皇上喜好她吗？”

“你晓得？”

玄烨一起往暖阁来，门前棉帘半掀，就听里头说：“有风灌出去了，你去瞧瞧是不是皇上那儿散了。”他阔步入内，便见环春出来，两边撞见了，天子表示她悄声出去。待再往里走，见岚琪盘膝坐在炕桌前，桌上摆了一盘棋，她一手捧着棋谱，一手捏着白玉棋子，看一眼棋盘看一眼棋谱，像是悠然得意。这叫玄烨有些不测，方才岚琪周身的气味，可没让他想到能看到如许一幕。

玄烨笑：“如何不是至心话，朕对皇贵妃的情义，未曾坦白过你，你都看得见。”说着就感觉奇特，不由问，“朕觉得你为了路上的事妒忌，或是容不得那几个年青的，如何只提敏常在？”他乃至细心地回想了一番，含混地对岚琪说，“朕只是见了她几次，没做那些事。”

“如何了？”

玄烨想说“哪怕将来要先你而去，朕也会事前为你全面”，可他到底没说出口。

屋子里倏然静下，玄烨听得出神，不免一怔，问怀里的人：“如何了？”

玄烨点头，责怪她：“向来都是你多疑。”

可玄烨听明白了岚琪的苦衷，身心皆松快，方才拥着她另有几分鉴戒的姿势，这会儿竟一回身，反将岚琪的肚子当枕头垫着，慵懒地躺下说：“你吓坏朕了，觉得有甚么天大的事，今后朕必然要沉着，你身上能有甚么大事，真有大事你反而越挫越勇，只会拿这些莫名其妙的小事来折磨朕。”

岚琪不经意地扭头，不见环春却见玄烨已经来了，竟也不起来，暖暖而笑：“这盘棋臣妾解不了了。”

玄烨走到她身边，看了两眼棋谱，不耐烦地说：“这盘棋朕给你讲过两遍了，你如何又不记得？”

眼瞧着奔天命之年，他对于生命的畏敬和人间的沉沦越来越深，与其说眷恋皇位，不如说有更值得他珍惜的人和事，本觉得会以“帝王”的身份度过平生，现在早不是如此了。

此时乾清宫内，梁公公已叮咛底下的人，太后以外不管谁来，天子也不再见，赏下的腊八节礼也不必各宫来谢恩，梁公公并未发觉德妃娘娘有何不悦，只是天子迩来实在辛苦，能让他歇半日也好，却不知娘娘故意结，天子亦有苦衷，现在两人见面，不见得真能好好歇一歇。

想到本身老了，想到晨起在镜中看到的眼角细纹，岚琪不自发地朝后退开，惊骇凑得太近被玄烨看清楚，可她健忘了天子正握着她的部下棋，这一下好似挣扎的遁藏，让玄烨从心不在焉地讲解中抽回神思，目色深深地看着岚琪，成心将握着她的手稍稍用力一捏，问道：“还学不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