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1页/共3页]

阿清嫂责怪道：“姆妈刚醒，你说这些做甚么？姆妈，您喝点水，润润喉，等下好喝药。”

可吴氏只拉了林卿卿，没有任何表示。屋内一时沉寂，直到一旁的阿栋嚷嚷着肚饿，阿清嫂这才心有不甘骂骂咧咧地带他出了屋去。

常言道，久病床前无孝子，阿清嫂心中早已不耐烦，只因婆母掌着家中财权，大要上不敢冒昧。她现在又有了身孕，常常借口不适，三两天赋到吴氏屋里问候。刘嫂要照顾百口，顾问吴氏的事情天然就落在了林卿卿身上。

吴氏脚小步缓，等她提了水再到灶间，已是浓烟滚滚。阿栋尾随祖母，只吓得大哭起来。吴氏一边泼水，一边交代阿栋往地里喊人返来帮手。

等阿清佳耦闻讯带人赶回家中，灶间的火已被吴氏燃烧，只吴氏却因吸入了浓烟而昏倒不醒。

阿栋传闻有米糖糕，破涕为笑，蹬蹬出了灶间，往祖母卧房跑去。到了橱柜前，阿栋却因个子矮小够不着，又急得哇哇大哭起来。

“克死了亲生爹娘，又克了亲外婆，保不好哪日就来克你这个亲娘舅，如果再克了阿栋，我可不依你！我同你讲，你要想体例，将她送去她伯父家，她姓林，又不姓程…”

林卿卿不能再出门读书，每次外婆睡去，她便会拿出外祖留下的旧册本，如饥似渴地浏览。她晓得了史上第一名女性军事统帅妇好，带领军将交战疆场，主持祭天，担当守土重担；她晓得了第一名女贩子，被秦王嬴政视作“大姐”的川商巴孀妇清，用财侵占，不见侵犯；她也晓得了明末名妓柳如是，书画双绝，才华过人，有着深厚的家国情怀与政治抱负。

吴氏放动手里的柴，招招手对阿栋道：“来，阿婆抱着烧火，芋艿饭顿时就熟了…等你阿姐返来，我们就开饭啊。”

阿栋却不依，哼哼道：“我不，阿婆，我饿，我就要吃。”

家里帮工的都跟了阿清佳耦往地里秋收，喂猪养鸡的阿州与刘嫂陪了卿卿一道上坟，此时家中只这一老一小祖孙二人。

闻声林卿卿的声音，守在一旁的阿清佳耦也赶快凑了近前。

话音刚落，顺着门缝，吴氏就瞧见灶间起了黑烟，心知不好，定是灶膛火苗窜出，灶间起了火。

阿清嫂倒是不肯就此睡去，不悦道：“睡，睡，你就晓得睡！明日这产业都给了别人，看你还睡不睡得着！”

等阿栋跑着分开，吴氏晓得，若不将灶间的火燃烧，这座宅子定是难保。狠了狠心，吴氏惦着水桶，便冲进了灶间。

阿清嫂道：“不是我说，姆妈待这个外孙女比待你这个亲儿子还亲，醒了就拉着她的手不放。”

阿栋任起性来，哭闹着：“不嘛，我就是饿，就是饿！”

阿清摇了点头，道：“没呢，只拉了卿卿一时落泪，一时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