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四十年前的婚约（二）[第1页/共3页]

当然，近年沈惟清的八卦也很多，比如俄然和安家七娘子要好，几近形影不离；再如江九娘与其青梅竹马，宣称非其不嫁……

安拂风接过这玩具似的短刀，一时目瞪口呆。这群人看着气势汹汹，敢情就是花架子，摆出谱儿唬人玩儿的？

哪怕阿榆在人前表示得再暖和再灵巧，阿涂也不会感觉她能跟甚么“温婉纯良”沾边。

何况，他和秦家本就没甚么干系，——除了四十年前沈秦两家定下的那桩莫名其妙的婚约。

这位小娘子不但借了秦家名头开店，还编排了秦家灭门之事搏取怜悯，的确无德。但毕竟年青女子，保存不易，还会碰到柴大郎之流的恶棍刁难，他没需求跟她计算太多。

阿涂最不解的是，这位劫匪祖宗，为甚么一心一意往沈府凑？

柴大郎等人当场石化了。

阿涂想到这些事就咬牙。

阿榆不答，向他们福了一下，回身退回后堂。

声音甜甜腻腻，笑靥明丽如花，明眸灿烂如珠。

阿榆说着，乃至冲阿涂笑了笑。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从阿榆开店铺，到散出秦家灭门的流言，到引来沈家嫡孙沈惟清，都在她的打算当中。

干清干净，不带一丝肉沫的。

听着跟阿榆的名字像姐弟似的，多亲热！

沈惟清目注阿榆，清隽的眉眼冷酷了些，“小娘子既挑选了这条路，对于这些事，大抵也不料外。”

阿榆便蓦地抬起了头。

油灯摇摆，投下淡黄的寒光，照亮柜台一隅。阿榆正坐在那边，纤白的手指跳动，竟在一枚枚地数着铜钱。

他从怀中取出一只鼓鼓的荷包，忍住心中的奇特感，递了畴昔，“他们心疼小娘子开铺子辛苦，凑了点钱，说是贡献您白叟家的。”

沈惟清微微一笑，“家破人亡？家传厨艺？”

阿涂这时赶过来清算桌椅空中，不时偷偷觑一眼沈惟清。

她的身形似成了暗夜里浮沉的暗影，指尖无声呈现的剔骨刀寒芒森森，一双黑眸冰冷锋锐，如潜于暗处即将猎杀敌手的阴狠狐妖。

安拂风不满。

而沈家……

但沈惟清一拂袖，只淡然道：“算了，走吧！”

阿榆红了眼圈，“是，我父亲秦池，曾凭厨艺名扬都城。秦家的事，旁人不知，沈郎君不会不知吧？”

阿涂却不敢直视，眼观鼻，鼻观心，认当真真地答道：“办好了！柴大郎和他几个兄弟已经连夜出城，短期内不会再返来。”

“哎，你这小娘子……”

至于那甚么高公子矮公子的身份，三年后再说。

阿涂便是在这位劫匪祖宗和顺纯良的笑容下，浑浑噩噩托付了身家财产。为报拯救之恩，他还趁便签了三年卖身契。

出去的人是阿涂。

她抬手，用剔骨刀笨拙地挑了挑灯芯，让四周更亮堂些，方问道：“都办好了？”

阿榆垂了眸，半晌，她似嘲弄又似自嘲地一笑，低嘶哑哑地说道：“看来，是我高看审刑院，也高看了……这满朝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