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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雪已停了,太阳还没出来,宫苑中有着可贵的喧闹,从嘉信步走着,偶尔在地上抄起一个雪团,在手中捏实,对准墙边的麻雀丢去,固然他一次也没丢中,却也不觉得意,自有一段怡然之乐。

耿先生微一感喟,站起家来,对他施礼说道:“一应灾劫祸福,皆是前缘所定,不管晓得与否,该来的老是会来,宿世结了善缘,后身天然获得福报,如果宿世不做功德,后代天然蒙受灾害,这是谁也躲不开的。如此看来,不晓得反比晓得的好。”

他看李璟并未见反对,便说道:“前些光阴,我曾对皇长进言,利用道化、术化、德化、仁化、食化、俭化,以医治社会弊端,实现天下承平。当时皇上未置可否,现在可想好了?”

不知不觉的,前面已经是内府书库,这是南唐宫中书画收藏之所。从嘉爱好读书,这里天然是熟门熟路,他也没多想,便走了出来。

那本来是一双不沾春水,调朱弄粉的手,或者是按弦品管、执笔做画的手,现在想必是常与拂尘、抹布为伍了,掌中已经生了细细的茧,手背和掌内心也有了较着的粗糙。

弘冀道:“若非我亲眼所见,天然是不会信赖的。”

她再以火钳入炉中翻弄,半晌,缓缓举出,世人一见之下,均是大惊,本来在火钳上夹着的,竟然是一铤亮白的银锭子。

银锭上另有手指捏过的陈迹,以及熔化现出的垂酥滴乳之状。

她的轻罗窄袖拂过卷册,中间暴露的手指纤长秀美,有的处所,却有轻微的冻伤,已经有些发红,显见是劳作所至。从嘉一时心中顾恤,轻声说道:“让我看看你的手。”

李璟一面说着,一面命宫女去取卜卦物事,耿先生却悄悄摆手说道:“我不想再卜卦,无端泄漏天机,是要蒙受报应的。”

她神情中并未闪现出不快,从嘉却已感遭到她的悲苦酸楚,便说道:“我是六皇子李从嘉,你如果不喜幸亏这里,我能够和父皇母后说,调你到我宫中去。我一年中只要几天是住在宫里的,事情本来就未几,即便是我在的时候,也不会让你做奉侍的杂役,最多是磨墨铺纸,或者请你观赏书卷,看看我写的诗词甚么的,不会再有其他的活计。”

从嘉见状,不觉一怔,他看了看钟皇后,悄声问道:“她如何如许无礼?”

书房很大,四壁都有从顶至底的书阁,房中另有很多大书架,堆列着数之不尽的册本卷册。李璟颇善书法,尤学羊欣,已得其精华十九,内府中所藏的法帖天然不在少数。

说着话,便执起她的双手来看。

从嘉听她说得成心机,不免问道:“我曾传闻过祈禳之术,能够趋吉避凶,莫非是不管用的?”

这个时候,从嘉才细看这名宫女的面貌,见她肤光胜雪,端倪委宛如画,一双眸子亮如漆点,唇边常带几分笑容,实是可贵一见的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