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凤驾还乡[第1页/共9页]

“这么一说，是有点耳熟……”

长街寂寂，凑热烈来的古水百姓眼也不眨，恍忽间记起当年素衣撑伞出入县衙的暮女人，她一走就是三年，谁也说不清当年产生了何事，只知再闻声她的音信时，她已名扬天下。

侍卫们上前褪其官袍之时，见湿透的官袍贴在知县的身上，竟显得有些广大。

“恰好，为夫也不识此中滋味，不如你我今儿晌午去那家打一顿秋风如何？”问罢，步惜欢不等暮青答话，牵着她的手就出了屋，两人径直出了院子，没个几步就到了正烧火做饭的邻居门前。

某今：传闻能够告御状，我要告御状！

贱庭门前无台阶，门随墙开，门上无簪。铜锁三年里无人开过，锁身上竟未见锈斑，屋瓦上亦未生杂草青苔，连邻墙之间种着的散竹也长得喜人，竹梢被细心修剪过，未曾因杂生胡长而压弯竹身遮住墙头。

步惜欢跟来门口，见暮青望竹深思似有苦衷，便问道：“岳父大人栽的？”

“起来吧，地上湿凉。”暮青将两个孩童扶了起来，目光在两人身上定了定，淡淡地笑道，“长高了很多。”

步惜欢既然都派人来了，哪能不知暮家的院子是哪一间？

门关着，步惜欢上前敲了拍门。

“明知故问。”暮青回过神来，独自进了巷子。

三年未归，巷子里的老墙根儿下生了青苔，苒苒炊烟从巷子深处飘出来，暮青站在巷子口，如毛细雨沾湿了眉睫，怔愣的神情叫人不忍久看。

暮青正往回走，想帮手收伞，一听这话几乎摔着，“你真想让御史参你一本？”

步惜欢听后沉默了好一阵子，瞥见墙外的炊烟后才笑了笑，“那你必然没去街坊家里用过饭。”

“这院儿里……”

这一撩，风拂广袖，夏花惊落，细雨飞琼掠过眉前，男人定凝着御辇中，端倪间的脉脉情义赛过了花影春灯。

步惜欢卖了关子，牵着暮青的手便到了暮家门前。

圣旨念罢，县衙门口哗的一声，百姓顿时群情纷繁。

女子一袭月裙，身无繁饰，青丝绾就，凤簪独枝，一昂首，三尺彼苍在上，县衙金匾鄙人，她立在衙门口，风韵清卓，容颜还是。

“此番出行就该带着御史，似本日这般言行，回到朝中就该让御史参你一本！”暮青甩手整了整衣袖，看似恼了，耳珠却微微泛红，云天青碧，不及这一抹红晕娟秀，叫人不觉间看呆了眼。

长街两旁跪满了百姓，万民迎候，无人遮伞，何如仪仗重重帷幔如屏，百姓难以窥见帝后真颜，倒是在仪仗背面瞧见了知县等人。知县身上不见了乌纱官袍，一起被侍卫拖押着，百姓群情纷繁，一起跟着銮驾往县衙去了。

两个孩子都穿戴蓑衣，斗笠下的小脸儿巴掌般大，瞧着有些清癯，眼睛却清澈有神。两人一同跪下，声音稚气，同声道：“谢皇后娘娘的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