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帝王见民[第1页/共4页]

“荒诞！自古文臣武将，文臣治国，武将安国，若文臣能行武将之事，要武将何用？”刘淮此时还在高谈阔论。

“你身为一方父母官，不教民王化，反当官为恶，官逼民反，这等佞臣朕留你何用？来人！”

奉县知县内心格登一声！

屋顶北风刮人，刘淮脚下不稳，噗通跌坐在屋瓦上，一张口雪便往喉咙里灌，却仍喊道：“圣上鄙人方，这、这是踩在圣上头顶！此乃大逆，当……”

步惜欢瞧也未瞧他，淡淡瞥了眼地上跪着的一干臣子，道：“奉县知县。”

“摘了他的乌纱，褪了他的官袍！”

陛下昏聩，十三岁起便纵情声色不睬朝政，怪诞浮滑之事孩童都知一二！陛下一年有半年在汴河行宫玩乐，朝事全由元相国主持，与监国无异，说得不好听些，这朝廷是元家的朝廷，步家子孙虽为帝王，却不过是傀儡罢了。

“有没有梯子？”暮青不睬刘淮，到了门口往县衙屋顶瞥了一眼。

长街四周，人涌如潮，大雪如幕，数不清的百姓，看不见人脸，只见人头如鸦。

刘淮瘫坐不动，脸颊通红，不知是臊的，还是被风雪割的。

朝官们大不附和，李朝荣却只遵圣意，领旨便撤了人，命八名御林卫抬走衙门口的门槛，竖去了一边。

刘淮率官仓促而出，急跪齐谏：“启奏圣上，奉县民变，吾皇安危为重，当命李将军紧闭县衙，再命人开城门，迎城外五万西北雄师入城，平乱救驾！”

门口嗡声又起，百姓们齐盯着堂内，见一男人徐行而来，墨发红袍，红袖舒卷，片雪不沾，立在堂门口含笑眺望，雪天儿里如升明珠，容颜惊了天。

谏官们纷繁昂首，不成置信，“陛下？”

刘淮回顾，眼一眯，眼中似迸出毒雾――又是她！

听步惜欢道：“朕即位起至今十八载，年年在盛京与江南行宫，未曾到过边关，今在边关住了些日子，边关苦寒，朕亲目睹之，切身试之，才知将士不易。现在朝中与五胡媾和，而后边贸可开，将士们也可歇歇。这等大事，理应――大赦天下！”

“文臣治世？古有文臣如此谏君：‘君，舟也；人，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此为治世之臣！你也敢称文臣，敢论治世？蠢臣！”

奉县知县回身，高喊万岁，跪倒便谏：“启奏圣上，冲撞县衙，罪同谋反，刁民该杀！”

刘淮等人亦面有尴尬之色――这骂的是他们！

圣驾进入县衙前保卫在街上的御林卫已被挤得没了影儿，昨日傍晚进城时见到的冷落无人的小县，当百姓走削发门，阵容足以惊天下！

这便是帝王风韵？

“你不知？朕来奉告你。”年青的帝王坐在堂上，敛那一身慵懒惰漫，眸光慑人，“他们乃边关将士家眷，为瞧热烈而来，却为你等贪污抚恤银两而怒！赃官作歹，反诬百姓为刁民？你真觉得朕昏聩无边，会纵你杀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