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父子（一）[第1页/共3页]

“要想走得更远，站得更高，你要慎之又慎。圣前奏对，不能全然实话实说。现在皇上正视你，当然能容忍一二。可等今后皇上龙体病愈，和你算陈年旧账，你可就吃不消了。”

赵公公奉令来传召杜提点程锦容：“请杜提点和程太医去御辇一趟。”

宣和帝心中微动，谛视着六皇子：“小六，你之前最喜读书，不喜练箭习武。现在这脾气倒是改了很多。”

一想到边关战事，宣和帝便怒从心头起，那里还能平心静气？

杜提点半开打趣半当真地提示：“皇上回宫后，便要调集群臣议事，定然操心繁忙，对养病大大倒霉。你我得都故意机筹办，等回宫后，怕是你我都不得安逸。”

宣和帝脾气阴沉不定，多疑善变，翻脸比翻书还快。裴皇后见势不妙，立即轻声叱责：“小六，还不快些开口。”

归正，有裴皇后护着，有六皇子撑腰，另有平国公世子这个未婚夫在，程锦容便是偶有触怒天子之言，也无性命之忧。

杜提点和程锦容对视好久，终究败下阵来，无法地叹了一声：“罢了！我已经老了，越老越怕死，不及你幼年锐气。”

“你既然对峙如此，我今后未几嘴便是。”

宣和帝：“……”

宣和帝目中闪过冷意：“朕心中稀有。”又笑着夸奖六皇子：“小六也长大了，晓得为父皇分忧了。”

六皇子说话就直白多了：“鞑靼远在关外，父皇来皇庄一事，说不定是有人暗中传信出了都城。以是鞑靼马队才会这么‘刚巧’地进犯边关。”

杜提点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轻不重地咳嗽一声。

气候酷热，到了中午，御驾停下歇息。

两人隔着竹帘相望，目光一触，相视而笑。

宣和帝固然先唤了杜提点，不过，杜提点并不争功抢先，以目光表示程锦容先诊脉。程锦容当然不让，也未推让，上前为宣和帝诊脉。

六皇子抬眼，欲言又止。

说到厥后，杜提点笑容一敛，神采庄严：“锦容，你天赋极高，说是少年神医毫不为过。可要做一个好太医，不是仅凭医术就能行的。”

六皇子正色应道：“儿臣恨不得立即长大，能亲身领兵出征，踏平鞑靼马队，令大楚百姓安居乐业，再无内乱。”

“身为天子专职太医，必必要守口如瓶。”

隔日凌晨，宣和帝摆出全部仪仗，出发回京。

裴皇后和六皇子皆被召伴驾同业，一起坐了天子御辇。

宣和帝随便嗯了一声，摆摆手，表示两人退下。

“杜提点，程太医，”行路半日，宣和帝精力还算不错：“来为朕诊脉。”

宣和帝目光暗了一暗。

不等程锦容诘问，又抬高声音说道：“皇上治病一事，不是甚么奥妙。没人敢去问皇上，暗中向你我刺探动静的人，毫不会少。你必然要牢记，毫不成透露真相。哪怕是你大伯父一家问起，也不能说半个字。皇后娘娘，六皇子殿下，另有贺校尉，也是一样。谁问你都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