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局局赢来何作奇[第1页/共3页]

殷济恒看了鱼一眼，道：“这是清楚是黑鱼，不是鲈鱼。”

“也好也好。”

“是啊，本年的春季仿佛尤其冗长……寒冬将至未至，凉意侵骨啊……”顾清玄转而叹道：“的确是上年纪了……就是可惜，韶华易逝，却一事无成……”

顾清玄一身墨青布衣，将一根颀长竹竿扛在右肩，竹竿末端系着一个竹编鱼筒，他沿水顶风而行，终在一处停下。

殷济恒转面正对他，安然地对上他的眼睛，笑含深意，“顾贤弟啊，老夫的确是没参与夺嫡，但老夫清楚地晓得，贤弟你但是在这场纷争中建功颇多居功至伟啊，且多年帮助卢相国，他们卢家有本日的权势，此中也有老弟你很大的功绩吧？但本日为何一改态度，如此仇视卢家？”

顾清玄笑道：“殷大夫不也在摸索顾某吗？敢问殷医肇事到现在可有结论了？”

殷济恒见他来，就放下了钓竿，起家与他同时向对方合掌附礼：“甚好甚好。”

“弈棋啊？棋中可有大学问，老夫一向不得精通，他日还要向贤弟就教呢。”

他随口道：“平时就爱弈棋度日罢了。”

他蹲在岸边洗完手，指了指桶里的鱼，对殷济恒含笑道：“顾某就不打搅大夫垂钓雅兴了，就此告别。还请殷大夫好好享用这条肥美的鲈鱼。”

顾清玄讳莫如深地笑着，必定地点头：“勿忧，他定会成为我们的……一块踏脚石。”

顾清玄面色淡然道：“我是在洛阳的农家长大，幼时丧母，常与我父亲去打猎打渔，但他向来没有教过我垂钓，因为他从不喜好虚等猎物自入圈套，常常是找好目标，看准机会，主动反击，毫不给猎物幸运逃生的能够。”

殷济恒不接他这话，转而道：“本日与顾贤弟在此会晤，老夫是想向贤弟就教那日贤弟登门所言之事。那日，贤弟言尽新贵对皇城老贵族的威胁，仿佛是在摸索老夫啊？”

殷济恒笑道：“人生活着，如果没有点爱好，不太无趣了吗？老夫就是噬爱此道，闲来无事便单独来此垂钓，不管时节，乐此不疲，本日御史台事少，老夫便偷得这半日闲咯。”

殷济恒点头道：“容老夫考虑考虑。”

殷济恒的钓竿抖了一下，如镜的水面上惊起一层波纹。顾清玄问道：“如此说来，殷大夫另有甚么疑虑吗？”

顾清玄安静下来，面向湖面而坐，殷济恒持续持竿垂钓。岸边水浅，等待多时，终究得见有一条稍大的鱼游过来，却没有直奔香饵，而是围着香饵绕圈打转，仿佛是在踌躇摸索。

他此时褪去朝服，亦着一身简朴布衣，无有冠饰，手持一根长长钓竿，独坐湖边，眼望一湖瑟瑟秋水。同着布衣，若说顾清玄，此时看上去就是一姿势安逸的高雅学士，而殷济恒，就算他打扮再如何简朴，他都始终是殷济恒，是长安影响最深的家属――殷家的一家之主，不消决计，贵族气质天然透露，皇城老贵族的矜持深厚一目了然，毫不会因地因位而窜改，更不是谋权而上的新贵可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