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碎琴[第1页/共4页]
素手一拨,一声泠泠之音便流泻而出,在全部房中缭绕。
可现在,当我终究熟谙琴律,能为你奏出一曲妙音时,阿谁曾经与我商定,要听我操琴的你,又去了那里?
身在华年,心已衰老。
“那儿……我想去那儿。”她悄悄说。
现在,只余她一人,怔怔地隔墙望着院中花树,忍不住心中悲哀。
院外,闻及琴音的牧流光,也早已泪盈于睫,又被他摒息眨去。
现在,更是碧落鬼域,永久不得再见。
子岩,子岩,你听到了吗?你生前总想听我为你弹上一曲,可我却老是偷懒推委,从未曾好好习琴。
牧流光的心一揪,转转头来,二话不说,调转马头向南而去。
子岩,子岩,魂返来兮,与我共奏一曲!
白的墙,黑的瓦,初秋将谢未谢的花树,各色花朵仍然争奇斗妍……
愿有来生化春泥。
安思予站在商娇的身后,看着她如此的悲伤哀恸,不由得长长一声感喟。
安思予早已接受不住,回身出来房门,只倚在墙角,手在胸前抓握着,只觉肉痛得如骨如髓,透不过气来。
存亡两忘江湖里……”
牧流光便叹了口气,回身往门内行去。
“娇娇!”安思予大喝一声,几步上前,将商娇扶住,只感觉心如刀割,竟再也说不出话来。
一双泪目,还是望着地上的琴,心如破洞,空落落的痛。
商娇微微点点头,身子轻颤着,莲步轻移,步上小院台阶,便想要伸手去推开那扇朱漆木门。
只当时的她何曾想到,属于她的幸运,竟是如此长久。
她曾觉得她会一向住在这里,直到在一个艳阳高照的凌晨,他一袭红袍,胸戴红花,身骑白马而来,用一顶八人大轿,在统统人的祝贺与喝彩声中,执起她的手,与她一同回到属于她与他的家。
安思予与牧流光在外闻声异动,敏捷跑进屋内,却见一室狼籍中,商娇潇潇落落一人,孑但是立,正望着这地上断琴怆然泣笑,笑不成抑。
睿王似没有听到牧流光的禀报般,还是入定念佛。
只行到门外时,他模糊听到阁房里,传来睿王落寞中带着几分疑问的声音在问:“……菩萨,这统统,到底是谁的劫,谁的错……”
她爱的那小我,曾经经心全意托予至心的那小我,终未曾来。
举目四望间,小院的统统,仿佛都没有任何窜改。
思及此,商娇悲从中来,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一滴一滴,落满脸颊。
转眼望处,只见常喜坐在车辕处,面有不屑,抬眼望天,却也有泪落在颊边。
商娇心中凄苦,怆但是笑。“我,我只是想要出来看看……如此罢了。”她喃喃着。望着那扇红漆的门,落下泪来。
未几,马车便停在了一处深巷白墙的小院旁。